第四章：入梦
人常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青寰山是附近有名的仙山，青莲观则是这山上历史久远的一座修士道观，出过不少炼神期大能，金丹修士更是比比皆是，传闻祖上甚至有人渡劫成功，飞升成仙。
青莲观的修士们，出行持剑，白衣紫裾，头上皆戴着统一的莲冠，唯有莲冠两边垂下的丝绦颜色能看出此修士身份高低。
他们个个清静无为，端庄禁-欲，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到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然而总有例外。
青寰山上有一处深潭，常年寒雾萦绕，少有人来，也因此从不曾有人知道这潭水之底，有一处暗道，连着一大片山洞。
洞府依稀是有主的，因为那最外面的山壁上刻着个大大的“白”字，还有一大串晦涩难辨的符文。此刻，洞穴门口处闪着淡淡结界的光，一浪一浪的水波涌到这里，全被挡在了外面。
这里无日夜，感觉不到时间，是与世隔绝般的一方天地。
“呜……啊！”沙哑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充盈了满室的暧昧情-色，“呜……不、不来了……我、我受不了了！”
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趴在一堆衣物间，头上还带着青莲观特有的莲花冠，那莲冠缀着淡紫色丝绦，竟然是掌门嫡传弟子才能用的颜色。
只是此刻这身份尊贵的少年一身衣服半褪不褪，虚虚挂在手臂上，大片脊背袒露在外，下-半-身更是寸缕未挂，一双长腿被迫分开，腰也被提起，正遭受着身后人的侵-入。
“这就受不了了？”他身后的男人发色皆白，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他弯下腰，沿着少年人的后颈亲吻下来，声音冷淡中透着揶揄，“谁说要给我当双-修道侣的？”
“谁知道……啊……谁知道你们发-情期、发-情期这么久啊！！！”少年人边哭边喊，“两、两天了还……呜……还是三天了？我要……啊！！”
身体里敏-感透了的地方被狠狠撞上，少年一口气噎在嗓子里，随着稀薄的白-液射-出，全身脱力地软了下去。
他眼角红通通的，眼泪糊了一脸，哑声抽泣道：“疼……我要死了……”
男人慢下动作，随即把少年就着身体相-连的姿势抱着转了过来，面对面地把人搂进怀里，伸了舌尖去舔他脸上的眼泪：“不会的。”
少年一点力气都没了，趴在男人胸前要求道：“那你快点出来啊……”
——正面看来，那男人不止头发是白的，眉毛也是，一双眸子则呈现出妖冶的黑金色，但他的面容长得极为温雅端正，奇妙地中和了眸色的妖异。只是即使在如此情-热厮磨的时刻，他也没有半分笑意和沉醉，仅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孔，沉沉盯着怀里的人。
他将手从少年脊背上滑下去，摸到股间，轻轻拍了拍：“你若累了，我们便休息一会儿。”
少年哀哀叫道：“你杵在我身子里，我怎么休息？”
“那你想如何？”男人把少年放倒在衣物间，压着他的腿，竟又缓缓动起腰来，“要不想休息，就别休息了。”
“啊……那、那你亲亲我好不好？”少年人一双潋滟凤眼含泪，勉力伸了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你还从、从来没亲过我……”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非常犹豫。但少年人一直期待地望着他，所以最终，他到底是低下了头去，与身-下的少年唇齿相接。
少年人满足地闭上眼睛，动作间额前刘海滑开，额头光洁，毫无瑕疵。
张尺素猛地从梦里醒过来，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虽然额间没有朱砂印，但张尺素很确定，那在别人身下呻-吟哭叫的少年人分明就是他自己，可那梦里的男人，那什么青寰山，青莲观，那座潭底的山洞……他都没有分毫印象。
白发、白眉、眸色黑中泛金。
梦里的人简直像是契着张尺素所有喜好量身定制的，每个细节都是让他喜欢的模样，就连那副冷淡淡的讨债脸，都显得很好看。
这些年，伏龙山的早晴居士始终一个人，不曾为谁动过心，也不曾应过谁的追求，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想，自己究竟会喜欢个什么样的人？
男的？女的？好看不好看？
现在那个臆想中的人终于有了清晰的面貌，可是他若真的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个人，定然是死死缠着，怎么可能会忘得这么干净？
他的记忆大约是从待在伏龙山开始的，只知道自己应该守在这里，镇压伏龙山下的邪祟之物，至于他从前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不老也不死，为什么要待在这，他统统想不起来。
他只能守着漫长寂寥的岁月，守过了一百年又一百年，看着人间沉浮变化，朝代更迭，看身边的人变老死去，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他开始惧怕与人接触，因为别人都会老会死，而他不会。
——直到遇到了蒋离，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却跟他一样，被遗忘在时间的罅隙里，身不由己地漂浮在人世间。
张尺素揉揉发疼的额头，冷不防一条小东西从脑袋上垂下来，小小的蛇头晃了晃，竟然凑过来跟他碰了下嘴。
张尺素：“……”我这是被一条蛇给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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