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魏冉的手指在身侧不自然地蜷了蜷。
“唔。”白胡子股东从喉间压出一声低哼来,手杖咣咣地杵了两杵,语气颇为意味不明:“你是在怀疑老头子支持薛寒是为了要把薛总赶下台?”
薛彬一怔,哑声道:“您......”
“您也许不是,但薛寒呢?”不等薛彬说完话,魏冉就眉间微蹙地呛声道。
薛彬的身形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魏冉殷红的唇角极快地一翘,毕恭毕敬地冲薛彬火上浇油道:“薛总,这个新闻发布会一定是在未通过管理层会议的情况下的个人行为,会造成的影响不得而知,众口云云就没办法收场了。”
“就算薛寒不是为了取回属于他的位置,一旦以他个人名义代表了蜜语,这极有可能对他个人产生不利,您真的要任由他进行下去吗?”
这个哥哥对于薛彬的重要程度,魏冉再清楚不过了。
打蛇尚且要打七寸,更不要提人的软肋了。
如果薛寒要在企业内部闹,他们当然是喜闻乐见的。可闹到了公众媒体面前,许多事情变得不可控,那时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魏冉暗暗攥紧了手指,精致而讲究美甲片刺进她的手心内,火辣辣的疼。
果不其然,最后一丝犹豫和不确定从薛彬黝黑的眼中彻底褪去了。
多年后,武炬再回想起那一刻的薛彬,只觉得眼前宛如一个面对踏破城池铁蹄的士兵,义无反顾的把后背留给了身后尚且幸存的血亲。
他眉宇间的纹路像永远填不满的绝望沟壑,死死盯着挡在门前的白胡子股东,阴沉地吐出两个字来:“让开。”
到底是年长几十年,白胡子股东也冷下脸来,不怒而威。
“我劝薛总再好好想想。”
几个保安和嗅觉灵敏的记者带着长枪短炮出现在了转角处。
魏冉心头一跳,抬眸望向白胡子股东,结果正对上他那如鹰般锐利的视线。
如果积极公关的薛寒和身陷案件的薛彬在这个节骨眼儿被报道出不合,那蜜语的企业形象就势必毁了。
魏冉眸子一垂,匆忙掩去了情绪。
这老头儿是故意的......
白胡子股东武炬心中冷哼,原来就是这个女人在捣鬼。
“薛总。”武炬上前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盯着薛彬的眸子道:“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看人很少走眼,你是个好孩子,薛寒也是。”
“你既然想保护他,那就要相信他。”
......
临近中午。
薛寒醒来时,床上已经没了陆为的影子。
连续忙碌了几天的两个人其实都很疲惫了,吃过饭后就早早睡觉了。
而陆为则以主卧没有换洗床单了为由,一脸正色地睡进了客卧。
薛寒心说那阳台上晾了两天的玩意儿是什么?彩旗吗?
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陆为同床共枕的提议。
这对两个已经睡过几次的人来说似乎有些奇怪,但又好像合乎情理。谁也没有戳破对方的小心思,活像两个第一次谈恋爱的人。
一人微妙地独占一半床,一夜无梦。
薛寒没骨头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床头柜上摸过已经震动了不知多久的手机来,懒怠地重新阖起眼,接通了来电。
“喂......”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听出了这是才睡醒的人才会发出的嗓音,不由得一阵沉默。
几秒钟的沉默后,才正儿八经道:“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尽快过来。”
薛寒大脑缓慢地启动,就在对方以为这人又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半梦半醒地温吞道:“哦,武老先生啊,我当是哪家大爷拨错电话了。”
白胡子股东:“......老头子我还精神着呢,没有老年痴呆。”
挂了电话,地址就被发了过来。
薛寒却依旧歪在床上没有动,他半睁着雾哑的双眸望着另一个枕头,鸦羽般的睫毛掩去了里面浅浅的思量。
如果不是他做梦的话,他似乎记得昨晚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腰间,将他向一个温暖的地方拖了拖。
可醒来的时候,两个枕头还都规规整整的各自占据着各自的地盘,中间留够了楚河汉界。
薛寒怕冷,即使是睡着了也总觉得被子捂不热似的。
但昨晚,好像异常暖和。
直到他醒来,连指尖都依旧是温热的。
薛寒缓缓弯了弯唇角,自胸腔深处哼出一声低沉而玩味的笑声。
行叭,他似乎开始期待下一个夜晚了。
现在,要去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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