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上一次起这么早起床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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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眼下烙着一片淡淡的乌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剥着手里的煮鸡蛋。好好的白水煮蛋成了抽象派工艺品。
哎，本来他觉得昨晚的气氛挺不错的，谁知道他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恋爱史就被陆为冷着脸扔在了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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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思着请教请教久经沙场的延陵奕，结果这个狗东西在听了前因后果后讽刺十足地冷笑了一声，发出灵魂一问：“你们谁上谁下搞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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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问得真没水平。”薛寒将水煮蛋囫囵个塞进了嘴里，含糊地自言自语道。
“什么问题？”
“——唔！”
陆为无奈地连忙快步上前，将手里的半杯水送到薛寒嘴边，防止这人年纪轻轻就命丧水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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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陆警官救命之恩。”直到杯子见底薛寒才缓过来，他微微偏过头去，语气漫不经心得有些心虚。
见薛寒这副德行，陆为也没再追问，神情淡漠地收拾了桌上的鸡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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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门，冰箱里有吃的。”陆为言简意赅地嘱咐了两句就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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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薛寒趴在桌上，将脑袋埋进手臂里，心不在焉地答道。
两个人之间似乎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仿佛高速公路上的绿化带，分割了来与往。
陆为睨了那没骨头的人一眼，心说还是等回来了再给他换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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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的街道一派喜气洋洋，无论大人还是孩子，为了图个吉利，但凡有新衣服就绝不穿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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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却有些提不起精神来，拎着两瓶酒和两盒水果回到了母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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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沁正在包饺子，见儿子回来了也顾不得擦手，满脸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就包好的红包塞进了陆为的兜里。
陆为不动声色地拍掉身上的面粉手印，温和道：“妈，我三十的人了，别给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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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陆文沁捂住陆为要将红包掏出来的手，也不管又抹了儿子一身面粉，美目一瞪：“当妈的给儿子红包怎么了？你只要没结婚就还是小孩！”
“咳。”邹国翔端着保温杯从房里走了出来，瞟着陆为道：“昨天任务还顺利吗？”
“顺利。”陆为沉稳地点了点头。
但话音刚落，邹国翔的眼中就有一丝深意一晃而过。
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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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顺势道：“正巧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邹伯。”
“嗯，来。”邹国翔一颔首，先行进了书房。
书房内堆着成捆的纸质报纸，一沓一沓码得很是规整，可见收拾的人是个细心思。
邹国翔从桌上拎起来一捆报纸，拍在了陆为面前，语气严肃：“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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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垂下眼眸，见最上面的那一份报纸的头版新闻正是蜜语大厦大火的报道，配上浓烟滚滚的配图，总会让人产生伤亡惨烈的错觉。
可事实上并无人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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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淡然，沉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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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语成功地把新闻压了下去，虽说这次的事件对蜜语集团的名望有所损害，但却也是一个绝佳的宣传时机，位于热搜之上，蜜语珠宝再次占据了免费广告牌。
有些不怕事的猜测就是蜜语为了吸引眼球自导自演，但敏锐些的明眼人却能猜到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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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国翔第一次觉得敢作敢当不能算作陆为的优点，他但凡否认了自己都不会再追问，睁一只眼闭一只也就过去了，可他偏偏是这个脾气。
“因为什么？”邹国翔苍老的声音绷得像一根拉扯到极致的琴弦，蕴含着即将爆发的怒意。
陆为沉默了。
他这样的态度差点让邹国翔一口气没上来，几张照片被甩在了地板上，正是昨天陆为和薛寒在超市购物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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