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何思沉吟半晌，捏了捏拳，低声问：“定康周家那边把首尾都清理干净了吗，查舞弊案没什么，难保会不会暗地里查点别的，万一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全得玩完！”
父亲既然这样说，就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芮开霁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涌上：“父亲放心，早就安排好了，不怕他们查。”
初春的天黑的早，月上枝头，苏朗唤了个门房，说是天寒，星珲怕冷，让人送篓银霜炭，再烧桶热水来。
州府早就吩咐过，院里住的是帝都来的大人，定要小心伺候，门房不敢怠慢，应了一声立刻就去了。
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星珲躺在榻上，翻了个身，嘴里念念有辞：“我什么时候要炭又要水了？以后万一再记小本本上要我还，债主果然就知道加利息。”
苏朗笑说：“我要的，都是我要的行了吧？”
星珲满意了，又翻了个身，小声道：“嗯……那我也要。”
“给给给，然后都算债主的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大概是嫌美人榻不够舒服，口是心非事又多的少主坐起身来，低声问：“这园子里居然都有你的人？”
苏朗点点头：“不过毕竟是别人的地儿，不然也不用送这送那的这么迂回麻烦。”
未几，一篓银霜炭和两桶热水并干帕子香炉等一应物件儿便都送到了，门房带着几个小厮将东西搬进来，苏朗温声谢过，给了赏银，便让他们自去休息了。
苏朗从那香炉里头取了封棉帛展开来，忽然眯了眯眼。
星珲见他神色不对，起身走了过去：“怎么了？昌州九城，是哪个牵扯进去了？”
苏朗将手里的帛书递给星珲：“不是哪个牵扯进去了，而是一个都没牵进去，那几个文人确实就是昌州州府没抓到的漏网之鱼。”
“可秋试是去年的事，怎么到现在才捅出来？”
“九月重阳节后放榜，那时没出什么事，后来冬月初，不知从哪儿传了风声，说是州试有假，有人提前得了考题，恰好昌州州试的题确实偏了些，因而桂榜也有些出人意表，这事儿就闹大了，昌州州府倒是查了，但态度敷衍，案子的结果没能服众，学子们不忿，就闹起事来了。州府责了几个带头的，抓了一批跟着闹事的。可事情蹊跷在，昌州州府本确实是不想让风声走漏的，元日后几天，渐渐就改了态度，锦都知府周灵给昌州州牧芮何思提议，把抓的一批闹事的给放了，说是正值过年，给了教训就罢了，只对学子们再次声称州试公正。”
星珲挑挑眉：“公正？”
苏朗嗤笑了一声：“舞弊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仅是此次桂榜的前十，就有六个是名门旁支。昌州州府要是真的宽仁慈厚，只想给学子们个教训就好了。”
只怕真正有事的，并不是昌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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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本章出现的世家比较多，在此整理一下，看看就好不重要，不用太在意。个别重要的（*）在后面都会有反复出场和具体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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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子势力
朔州北境顾氏（镇国公、朔安侯，皇帝的母族，皇帝生母成德皇后的娘家，成德皇后姓顾，是她的母亲也就是皇帝的外祖母姓芮）；
昌州裕春韩氏（韩国公府）；
*昌州颖海苏氏（颖国公府，苏朗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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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敬王势力
*昌州定康周氏（定国公府，周敏才等）；
*云州苍梧方氏（大乘境苍梧武尊方鸿祯）；
庆州砚溪钟氏（太后的娘家，因谋反失败已故的齐王、江锦城敬王的母族）；
宛州潋滟姜氏（安平伯，清和长公主驸马那家）。
【3.】中立势力
昌州宜崇萧氏（永安侯府，宜山书院，萧高旻等）；
昌州广陵叶氏（广德侯府）；
宁州钟离楚氏（钟平侯府，楚珩的家）；
*宁州一叶孤城（漓山，星珲的家，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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