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青很快就画完了，过来倒了三杯橙汁，坐在地毯上和两个小孩聊天。
无非是问问他们的日常，听到李添是篮球队的，多看了他几眼，夸了句，“身材不错，可惜我画的是女孩，不然还能请你当当模特。”
李添红着脸抓了抓头发。
金元青拿起手机问道：“吃饭了吗？”
“吃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金元青手指在手机上翻翻找找，嘴里念叨着：“点个外卖……吃烧烤……”
他一股气点了四五百的烧烤，把店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点了一遍，就在等烧烤的间隙里，金元青打开客厅的灯，指着电视墙问道：“感觉如何？”
荧光阉人终于消失了。
“有点不搭。”余墨阳道。
李添道：“感觉一直都是色彩，很单调，为什么不画点东西上去？”
金元青笑了，“有意思，说说你的想法，画什么？”
李添道：“花花草草，或者人之类的。”
金元青凝神看着电视墙，最后有些兴奋地说道：“不然就画你？”
他指着电视墙上一个圆型的柜子：“那个圆就是篮筐，以后可以买了篮球放在里面，就画一个投篮的人，反正也有模特。”
他这样一说，余墨阳也构想出了画面，确实可以在上面画一个人影，并不会显得突兀。
可是画李添又是什么个事情，李添也不是他男朋友，家里莫名其妙画个人不瘆得慌吗？
余墨阳提议道：“不如画剪影，不露脸的那种，就只有打篮球的背影。”
说干就干，金元青立刻找来相机，让李添脱了外衣，只穿着背心，找了一面纯色的背景墙，让他不停地做跳起来投篮的动作，然后用单反抓拍。
等拿到照片，他对着墙壁就开始自己画了起来。
金元青把电视机搬到了另一面墙边，给余墨阳他们调出了真三国无双6，接上手柄。
他们一边打一遍看金元青画画，金元青选择了用线条勾勒人形。
最后出来的人物并不是李添，而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生的背影，从地面跃起，双手舒展着投篮。顺着力道延伸，还画出了一些简单的风的线条。
等画完，三人一起把烧烤吃了大半，剩下的东西让李添收拾了放进冰箱。金元青的精神到晚上明显好了许多，余墨阳也就放心地带着李添回家。
李添到走也没忘记和金元青要了坐车的零钱。
夜班车人少了很多，余墨阳和李添坐在车最后面的并排座位上，余墨阳靠着窗，刚刚下过一场雨，从窗缝中吹来丝丝凉风，沿街的店面逐渐关门了，依然有不少霓虹灯在闪烁，隔着车窗上的雨滴折射成斑斓的颜色。
李添大概困了，在车里摇摇晃晃地睡着，余墨阳从车窗的倒影中看见他仰头张嘴，跟着公交车的节奏在座位上左右摇晃。
他一边看一边笑，掏出手机，转身对着李添打开了录像，直到手机发出咔嚓一声，他才懊恼地发现原来自己没把摄像模式调过来。
然而这时候李添已经醒了，眯着眼睛指着手机说：“你在干嘛？”
余墨阳赶紧用手把屏幕捂住，“没什么，你快睡啊！”
然而已经晚了，李添伸手就要过来抢他的手机。
余墨阳把手机放在怀里，弯着腰阻止了李添伸过来的手，“别抢！”
李添拗不过他，只能用力拍着他的背，“你照了我什么黑照？”
余墨阳斜着眼睛看他，眼泪都笑了出来，“嗯，不给。”
“给不给？”李添用胳膊夹住了余墨阳的脖子，轻轻用了力威胁，“给不给？”
“不给就是不给！”余墨阳把手机攥在手里，按下开关键锁了屏幕，然后抬头挑衅地看着李添。
李添曲指在他头上敲了两下，“那你删掉，肯定不是什么好照片。”
“不删。”余墨阳笑着还嘴。
打打闹闹一路而来，天上又开始下起了毛毛雨，李添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两人头上，顶着雨往学校跑。
李添送余墨阳到楼下，外面的路灯昏昏黄黄，雨丝在淡黄色的光束中隐隐浮现。
“上去吧。”李添摸了摸余墨阳的头上，将上面雪粒一般的水珠抹掉。
余墨阳站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对他招手，“再见。”
“对了！”李添笑着说，“下周我们要去师范打比赛，你要去看吗？”
“什么时候？”
“周五下午两点开始。”
余墨阳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便点头答应道：“好啊，我到时候去。”
“走了。”李添挥挥手，穿好衣服往学校走去，“我还等着跑三千米呢。”
余墨阳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蹬蹬蹬上了楼，冬日黑得早，父母早就睡下了，他进门鞋也没脱，先冲到卫生间。
铝合金窗户冷得像块冰，余墨阳扒在窗户上，不过几分钟手就冻麻了。
操场上有几个单薄的少年身影迎着寒风在跑圈，看他们四肢挥动的程度，应该快要支持不住了，眼看着一步比一步更慢。
余墨阳很快就在操场上发现了一个新加入的身影，李添穿着黑色的背心在匀速奔跑。
寒风吹过来，冻得鼻子发凉，余墨阳站了一会就开始流鼻涕，他不得不转身换鞋然后回来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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