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梦。
四周冰冷、潮湿、漆黑,连空气都是令人透不过气的压抑黏腻,黑暗就像囚笼一样困住了他。
他想要挣扎,向上逃离这个深渊,却忽然有什么东西猛地抓住了他的脚踝,而后逐渐攀附上来,束缚住了他的全身,将他扯落进泥潭里。
黑暗在逐渐扭曲,模糊地撕扯成色彩浓烈的色块,叶荣在头疼欲裂中睁开眼睛,模糊地记得自己似乎是喝醉了,陆曼音托人把他送回了房间……
哪个房间?
叶荣猛然瞪大了双眼,背脊赤裸的皮肤与另一个人的体温紧紧相贴的触感和腿间的粘湿让他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情事后特有的气味,他还有些无措,正想要坐起身来,套房的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撞开。
一个他本以为在他身后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眼前。
贺廷之最后查了监控录像才确认了叶荣的去向,那时候叶荣已经被送进了叶辰的房间。
他担心对方的安全,忙不迭地赶过去,刷开那扇门却看见叶家两兄弟正以一个暧昧的姿势赤裸着上身相拥躺在床上。
叶辰又对叶荣做了什么?
叶荣茫然又惊惧的眼神让贺廷之心脏一痛,怒火霎时涌上脑海,不由分说地冲过去把叶辰从床上拖下来,拳头照着对方的面门便砸了上去。
“叶辰,你他妈的混蛋!”贺廷之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怒骂。
叶辰先是被打懵了,然后在剧痛中清醒过来,酒都醒了大半。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谁,也怒从心中起,反手握住了贺廷之的手腕,和他纠缠扭打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兀自打得激烈,几乎拳拳到肉,谁也讨不得好,叶荣浑身的血液却都在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冻结了。
酒后乱性,不是陌生的词语,可是怎么会是叶辰?
哪怕不是贺廷之,是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叶辰。
那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啊,叶荣脑子里炸成了一团浆糊,只觉得反胃,那种背德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快要无法呼吸。
“他是你大哥,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贺廷之的质问让叶辰剩下的一半醉意也烟消云散,他再扭过头去看床上的人,顿时心凉了半截。
“大哥……”叶辰慌了一瞬,随后想起自己并没有真的对叶荣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当时以为对方是送上门来的MB,嫌脏没有做到底,顶多只是用男人的大腿夹着发泄了一次。
他刚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向叶荣解释,叶荣已经裹上了皱巴巴的衬衫和长裤,赤着脚穿得乱七八糟的就往外走。
叶荣又头疼又恶心,难受得说不出话,脚下还有些踉跄,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他就像只没头的苍蝇,慌不择路地四处乱撞,终于跑出了走廊。
外面是这层甲板最宽敞的观景台,看起来与《泰坦尼克号》里经典镜头的场景有些相似,若是一对爱侣到这里观光,本应该极为浪漫。
但这时候冰冷的海风灌了叶荣满头满脸,吹得他眼眶发涩、鼻腔发酸,加上灯火辉煌的庞大邮轮里各种娱乐场所发出的热闹乐声,简直宛如讽刺。
身后的贺廷之叫着他的名字追了上来,叶辰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也紧随其后,从前熟悉的称呼像是两道催命的咒语,刺得叶荣耳膜生疼。
前面就是栏杆,栏杆外是黑沉沉的海,已经没有路可走了,叶荣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看向那两个男人,双眼赤红:“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你们到底还想怎样?”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财富、爱人、兄弟,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摧毁,现在就连最后的道德底线,也要被人强行撕裂。
贺廷之被叶荣这样绝望的目光凝视着,看着对方灰败的神色,心脏也像被揪成一团,某种恐慌在胸腔里呼之欲出,却隔着一层东西让他抓不住。
叶辰见到叶荣这幅痛苦又无辜的模样,从他的反应中验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刚冒出的一点愧疚又被怨毒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不自然地笑了起来:“大哥,你要我们怎么放过你啊?”
“你害死我母亲,我当然要报仇;你觊觎贺氏的财权,贺廷之才和我联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叶荣听得皱起了眉头,叶辰居然一直以为是他害死了梁翘?
坊间确实有过这样的传闻,但消息都被叶添文封锁了,这本就是谣言,叶荣从未把它放在心上。
他从混乱的思维中抓出了一点头绪,最终不可置信地望向贺廷之,颤着声音问:“你一直以为,我是为了贺氏才和你……”
贺廷之深深地与叶荣对视,却怎么也无法开口说一句不是。
他确实是这样怀疑的,而他与叶辰结盟的目的,本来也就是不纯粹的,含着某种自私的恶意,一旦被揭开,必然会遭到厌恶。
贺廷之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他的沉默给了叶荣答案。
叶荣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贺廷之除了一个人值得他贪图以外,还有什么是他叶荣所没有的?
贺氏当初确实如日中天,但在这个遍地黄金、泼一盆水出去都能浇到好几个名流富豪的半岛上,比贺氏更好的合作伙伴,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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