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之才刚在大家面前露了面,紧接着就又“意外昏迷”进了医院,这个消息一走漏出去,关于其中原因的揣测版本众多,而大多又都将矛头指向了叶荣。
叶荣对贺廷之所做的一切,往好处想是保护,往坏处想,其中的用心就不免叵测了。
贺廷之已经恢复健康,叶荣却仍然不想交出实权,所以又想办法让他入院……怎么看都是一个合理的推论。
所以当贺廷之私下联系上昔日旧部时,没有人觉得意外,正相反,他们似乎都在等贺廷之的动作;如果贺廷之再没有什么反应,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有叶辰打掩护,第二天,贺廷之就在病房里见了一个人。
是他以前信任的下属之首,名字叫做周礼森,草根出身的大陆人,不到四十岁在贺氏混到副总裁的位置,还有那么一点股份、能在董事会说上两句话,算得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能称作是个成功人士。
但那是以前了。
叶荣最初借这位周生的手介入贺氏,之后做的一些事情就显得有些过河拆桥了。
他调周礼森去分公司做总裁,明升暗降,让人有苦说不出,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从您出事不久到现在,贺氏上下都是叶先生做主。”周礼森说话很有分寸,也不直接说叶荣的不是。
他把这些人事变动原原本本地说了,再添油加醋道:“我不确定您是否知道,只是目前的贺氏,大半已经姓叶——叶先生还挪用了很大一笔资金,投了叶氏的项目,我们都认为风险很大,但他有您的全权委托,可以代替您做所有决定。”
周礼森一脸的忠心耿耿:“先生,您如果有什么苦衷,不得已受了叶先生的胁迫,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们都在所不辞。”
他停了一下,观察着贺廷之的脸色,又补充道:“如果是我多心了,我向叶先生道歉,也希望先生不要见怪。”
贺廷之站在窗边,别过了脸去,看向窗外。
也没什么好看的,左不过是一样的风景,他失忆的时候,在这里休养期间,不知看了多少次。只是现在看起来,心境总是不一样的。
贺廷之垂下眼帘,摩挲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开口道:“我没有什么苦衷。这是一个局,叶氏才是我们的猎物。”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地继续说:“R.I.是我们的盟友,他们的幕后老板是叶家二少,从账上走的资金经他们的手,一分都不会少。”
贺廷之一个“我们”就把周礼森划归了计划内,身后的男人虽然看不清东家的表情,自己却露出喜色。
贺廷之不用说得太具体,心思重的人自然会根据他的只言片语把整件事情补充完整。
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周礼森想通了这一点,一切就都串得起来了。
所谓的爱情和婚姻,在身家性命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贺廷之与周礼森关着房门谈了有近一个小时,最后贺廷之道:“你直接和R.I.的人接触,他们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周礼森得了指示离开医院,等到叶荣再来时,贺廷之就又是原先“懵懂无知”的样子了。
叶荣今日接连处理了两桩意外,一则是R.I.那边的资金又出了点差错——
再大的公司也是要向银行贷款的,作为纳税大户,又是行业龙头,叶氏同政府和银行关系都不差,原本不应该出什么问题,估计是近来局势不太好,才多费了点周折,到底是很快就解决了。
二则是贺氏的问题,叶荣原先就觉得贺廷之手下姓周的那个副总裁有些心术不正,但对方业务上没出什么问题,他也没有什么置喙的立场。
如今轮到叶荣掌管贺氏,当然要按照他的心意做些调动,周礼森被调去分公司,今天竟然被人匿名检举挪用公款。
不过这事叶荣按下来还没在明面上提,怎么说他也和周礼森有点交情,如果能私下解决,倒也不至于要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叶荣去医院的路上还不忘了带上一束花,想到贺廷之,再多的疲惫也就都一扫而空了。
叶荣推开病房的门,贺廷之正安安静静地在病床上靠坐着看书。
男人神情专注,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的样子,似乎连叶荣进来也没有发觉。
叶荣把还沾着水珠的百合花插进了床头的花瓶里,顺便好奇地凑过去看,笑着问:“在看什么?”
其实刚才叶荣走进来时贺廷之就注意到了,只是他演技不如叶辰,总需要那么一点时间来酝酿。
贺廷之侧过脸与叶荣四目相对,深邃的眼睛里似有一丝委屈,他把手里的册子推给叶荣看,是一本旅游杂志。
“都已经快半年了,我一半时间是在医院,一半时间是在家里……”
叶荣听着贺廷之说话,视线落在那本杂志翻开的页面上,大幅的图片色彩朦胧梦幻,不知是欧洲哪个海滨小镇的落日风光。
贺廷之道:“就算身体好了,心里也觉得憋闷。”
他说着,忽然换了一副表情,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叶荣:“荣荣,你还欠我一个蜜月。不如这次我出院,我们就去补上,怎么样?”
叶荣被他这么看着,当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在脑海里回想着医生说过的话,开始计算起可以抽出的时间。
贺廷之如果再观察三日后仍然没有任何异常症状,就可以彻底摆脱医院了。
而他已经解决了当下的大/麻烦,接下来的事情有下属处理。
至于周礼森……叶荣想了想,不如也交给下面的人解决吧。
这些人和事,怎么都不如贺廷之重要。
贺廷之不会再想起以前了,他也不用再担心露馅;贺衍之拿了他的钱已经滚回美国,贺云婷也暂时安分。
安全可以保障,陪贺廷之出去散散心也好。
他神经紧绷了那么久,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
叶荣于是笑了笑道:“好啊。”
他摸了摸贺廷之的头发,凝视着男人的眼神里满含着绵密的情意:“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叶荣笑着补充道。
贺廷之在他这样的注视中,太阳穴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
潜意识里反复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叶荣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戏,爱意都是假的——都只是在利用他。
贺廷之忍住了皱眉的冲动,唇边勾起一个笑意,拉过叶荣,在对方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纯情得像是个小学生。
叶荣很是受用,心里涌起无限柔情,已经盘算起最多能空出多少天时间陪贺廷之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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