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的后果就是浴室被弄得一团糟，两个大男人挤在里面重新用热水淋浴了一遍，磨蹭了半晌才整理好仪容，换上一早备好的衣物。
西装革履的叶荣眼底似乎还有些水汽，他一本正经地为贺廷之打好领带，整理妥当西服的衣襟，又在贺廷之的发丝上抹了些定型的发胶，梳理出一个得体的发型，才满意地收了手。
两人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映出的穿着同款西装的人影，默契地相视一笑。
俊美的混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被包裹在挺括的西服套装之下，苍白的皮肤因为之前的情事而透出了红润的血色，就这么沉默地抿唇浅笑的模样，倒真的有几分上位者的姿态。
贺廷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找到从前的感觉了。
从浴室里走出来，叶荣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副墨镜，一副给贺廷之，一副则自己戴上。
他把轮椅调整好，正要向贺廷之说些什么，贺廷之抢了他的话道:“我知道，这样看起来才会比较严重。”
“接下来我不回应、不出面，就都是合理的。”
贺廷之替叶荣解释了原因，叶荣表示认可地颔首笑了笑，玩笑地做了个请的动作:“是，请坐吧。”
＊＊＊
贺廷之出院的消息不胫而走，热衷于豪门情仇的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根据线人处得来的消息，他们一早就挤在了安保森严的私人医院大门外，长枪短炮都对准了铁门内。
他们苦等了许久，才看见目标人物叶荣走出医院大楼，还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男人，那就肯定是贺廷之。
长焦镜头捕捉下叶荣与贺廷之的动向，轮椅停在加长的轿车前，保镖为他们打开车门，叶荣半搂半抱着把贺廷之送进了后座，贺廷之配合着装作手脚不便的样子，把重量都交付给叶荣，直到坐进封闭的车厢。
叶荣也上了车，车门阖上，司机平稳地开了出去，前后各有一辆保镖车开道和护航，离开医院大门时，记者们就只拍到了车辆扬长而去的背影。
叶荣当然是故意露这个面的，什么应该被拍到，什么不应该被拍到，他心中有数。
两人平安回到叶荣准备好的公寓，保镖们自然留在了楼下，叶荣带着贺廷之来到顶层的大平层公寓门前，牵着他的手用他的指纹开了锁。
“欢迎回家。”叶荣微笑道。
宽敞开阔的公寓里是简欧风格的装修，从落地窗望出去可以将浅水湾的海景尽收眼底；灯光是暖色调的，鞋柜里的拖鞋都是情侣双人份，客厅的墙上也挂着两人装裱精致的合照。
贺廷之走进房门，环视四周，审视一样的目光让叶荣心中骤然紧张起来。
“你想起什么了吗？”他笑着，装作不经意地问。
“没有……但我们的家，和我想象中一样。”贺廷之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笑脸，“一样温暖。”
叶荣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盘算着可以给设计师团队加几成薪水。
贺廷之对叶荣布置的这个“爱巢”显然十分感兴趣，他换了拖鞋，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便在屋内四处探索起来，连沙发旁角几上的摆件都要去摆弄几下，兴味盎然。
叶荣自认没有什么破绽，也就随他去看，解了西装，松了松领带，还假惺惺地道:“多看看，也许能帮你找回一些记忆。”
但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贺廷之怎么可能对这里有什么记忆，不过是白费力气。
反倒更有助于构建他的谎言。
贺廷之终于走进了卧室，叶荣就跟在他身后几步，只见他径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幅相框，端详片刻后开口问道:“这是我们什么时候的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年代感，相框倒是很新。上面是两个少年的合影，周遭环境看起来似乎是某个Party，两人身上都挂了些彩带，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自然，虽然动作并不算亲密，却有种别样的融洽。
这是贺廷之少有笑得这么开心的照片，也是叶荣和他的第一张合照，拍摄者是当年的小寿星叶辰。
叶辰把十六岁生日那天拍的所有照片都放在了博客里，叶荣事后特意去把这张合照保存了下来，如珠似宝地留存至今。
叶荣回想起当初的情景，自知这个笑容也是给镜头之后的叶辰的，心上不免刺了刺，但还是笑着答道:“我们第一次见面。”
“然后我们就一见钟情了？”贺廷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指腹摩挲在照片上叶荣的脸颊边，“你看起来……确实很可爱。”
叶荣听到这话，顿时面皮微热，贺廷之已经转向另一处:“那这张呢？”
叶荣顺着他的眼神瞥过去，画面中的贺廷之穿着学士服，自己则西装革履地立在他身侧，若不是两人年纪和身高相仿，看起来竟莫名像是家长来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
贺廷之小叶荣一届，那时叶荣正好受邀返校参加活动，凑巧遇上，才借故和他拍了张照片。
“你从HKU毕业。”叶荣回忆道，“三年修完双学位，你比我厉害多了。”
“后来你去沃顿念了MBA，回来之后就接手了贺氏……”
贺廷之“哦”了一声，把相框放回原处，抬眼看看叶荣，末了又垂下眼帘，显出几分失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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