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了剧组，你就给我夹紧尾巴行不？不在自家地盘少嘚瑟，精奕养出来的几个都不是善茬儿，他们不是好相处的，看起来再无害再好看你也别去拽鸡毛，容易被鹐……大爷，你听进去没有？”
直到程鹤冉等到不耐烦，他口里的大爷才不情不愿的憋出了个“嗯”。
嚯！这反应让人来气劲儿的。程鹤冉猛地一回头，大半个身子扭过去面朝后座，冲专注玩头发的男人说道：“卓瀛，你可给我上点儿心！别玩儿你脑顶两撮毛了，还玩？还玩？！再玩我给卓导打电话了啊。”
卓瀛扽着脑后留长戳贴在脖子上的黑发，发出极其不服管的“哧”声，从实际行动上来鄙视没事儿就把老卓搬出来往他脑袋上压的经纪人，“程鹤冉，你除了会一口一个‘我爸爸’以外还能不能行了？别说你不行，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再说我玩头发，要不是你和发型师非摁着我给剪个什么，鲶鱼头？叫什么Mullet，对，这玩意儿扎我脖子，痒！烦死个人，我连挠痒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他一句能被怼回来十句。
程鹤冉再次叹息卓瀛不去做个脱口秀演员实属屈才，再不济去做个律师也能在业内大放异彩。
“祖宗，你要接雅风的代言是几个月前就定下来的，你这头型能驾驭的人不多，到时候配上复古风的衣服刚好来个追溯风潮，就是随手代言，你也得给我整出高质量。”他好声好气的劝卓瀛，跟这少爷脾气没发起急，“你就忍忍，过一会儿习惯了就好了。”
“放你md驴圈儿屁。”
卓瀛压根儿不吃这套，他把手腕上原本做装饰的皮筋撸下来掉在嘴里，三下两下就把特地留长的头发扎出个小揪揪，直愣愣的戳着，随后他才舒坦的深深叹口气，“什么时尚不时尚的，我就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堪比土掉渣的锡纸烫大波浪，别跟我扯些幺蛾子。我也不想接雅风代言啊，要不是我姐是这服装的忠实粉丝我干啥受罪，就是她搁我妈耳边煽风点火，我服了，要是她喜欢就让她代言啊！”
程鹤冉眉心突突地疼，他闭了闭眼，“卓瀛，你少说两句，一会儿到酒店你再挂着哭丧脸又得被记者捕风捉影。”
趁着卓瀛还没接嘴，他又补充上一句：“把你腿挪下来，你屁股底下是车座子，别跟东北老太太脱鞋上炕同款造型，裤子给压得全是印子可咋整？拍出来跟褶抹儿一个德行，Cassidy得哭死。”
“你还有完没完了？”卓瀛倔脾气往脑袋上冲得厉害，要是搁进漫画世界里都要在脑门上爆开几个十字，他把腿放下来一脚踹在正前方的椅背上，还想着便宜程鹤冉，没让他结结实实吃下这一脚的风情与滋味。他炸了锅，出口的话就掺杂十足火药味，“你说得跟我稀罕‘沉稳国民男神’人设似的，谁想要给谁，反正老子不想要！天天演戏，我再喜欢演戏也不想一直整这个瞎琢磨的玩意儿！不让我吃不让我玩每次发言都得背着草稿连带发微博都交给你们管，得，我吃饱了打嗝都强迫我憋回肚子里去，你要是真喜欢，这人设直接按你脑袋上得了，我喊我爸把你捧红！”
最后，卓大少爷猛拍窗户砰得一声响，把前排俩人都给吓一跳，“踩我上位，我躺地上给您踩省得把你腿筋给抻着！”
程鹤冉低声嘱咐朱莉好好开车别管卓瀛发神经。
要是申总最后把他辞退了，程鹤冉觉得他可以去幼儿园带熊孩子，毕竟战斗力无敌强的卓太子他都能凭一己之力抗下来，几个小毛毛还不算回事儿，他说道：“小瀛啊，我往大了说，也算是看着你从十几岁的高中生长到现在。我究竟是不是为了你好，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也不必多跟你唠叨。我知道你因为蒋笑萌闹你不痛快，趁着进剧组前跟我发泄一下也好，到时候住进酒店，我又没法时时刻刻跟着你，届时还得靠你多多注意。”
如果经纪人跟他呛几句，卓瀛还能再吵个百八十来回。眼下他是没有半点情绪了，身后斗志昂扬的尾巴都耷拉着，蔫得很。
“堂舅，别把刚刚的事跟我爸妈讲。”
程鹤冉探手去拍乖顺下来的卓瀛，刚刚这小孩儿呲牙咧嘴像是匹疯狼，现下臊眉搭眼收了气焰到神似犯错的他家养得萨摩耶豆豆。豆豆每次开冰箱偷吃被他发现了都会垂着尾巴耷拉着耳朵呜呜呜得跟他撒娇蒙混过关。
“好了，这点小事儿用不到跟我堂姐堂姐夫说，要是芝麻谷子的都跟他们俩回报，我嘴皮子早就起茧子了。”
卓瀛撇嘴，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他知道程鹤冉吃软不吃硬。他从门旁手抠里摸出个前几天没来得及吃的黑巧克力，窸窸窣窣拆开包装纸掰下一块塞进嘴里，“我是真的不想再走公司按在我脑袋上的人设了，天天干啥都不得劲儿。就蒋笑萌那黄毛丫头，要不是因为我非要做个温柔男神，我早就在她凑过来的时候把她踹开了。哪里会让她裱在我身上蹭这么久，烦死。”
绕来绕去还是要说到人设问题，程鹤冉明白今天不把道理再给祖宗捋一遍没法善了。
“你考学前就和我姐说得明明白白还是要进军娱乐圈的，你说你喜欢当演员，想做大明星。现在的世道不是你光有实力就管用的，你也得有足够的流量，否则导演有几个愿意请你来做主演的？道理你都懂，如果你没流量，还有李瀛高瀛冒出头，角色轮不到你头上，单拼演技，圈内论资排辈的老戏骨也不少，不照样得给新生力量让位置。陈铭鑫不就是个明晃晃的例子，容焱略有起色，傅恒宇就把资源都砸到他身上。还有，小瀛，樊导在你和容焱俩人二选一的时候，选你上不单单是看中你演技，也看中你的名字可以打个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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