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师。”李天龙站起身迎接他。
“我来看看。”顾雨洺道,“我请了个高僧,就在外面,让他也送一送你女儿吧。”
李天龙点点头,感激地看着顾雨洺:“谢谢顾天师。”
屋外,是一个穿着袈裟的僧人。
“慧诚,这是李施主。”顾雨洺说道。
慧诚略倾身,问了个好。
“施主放心,令爱一切都好。”慧诚道,“只是……生人莫牵挂,这奈何桥才走得稳当。”
“谢谢大师提醒。”
“李佳一已经火化了,你再送送她吧。”顾雨洺道。
“我先带他去那儿休息一会。”黄灸看了慧诚一眼,胸口有些不太舒服,拉着李天龙就走了。
慧诚笑而不语,走到顾雨洺跟前,低声说:“你很少提这样的要求。”
“你再看看,李佳一的死有没有蹊跷。”顾雨洺道。
“我已经算过,这是命数。你看遍来往生死之事,只是看不透,才会有所怀疑。”慧诚道。
“我知道。”顾雨洺撇过头,朝李天龙的方向看去。“就是不甘心。”
“你可不能不甘心。”慧诚笑道。
顾雨洺没有慧诚那么轻松,只翻了个白眼,也不回话。
“那只狐狸,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慧诚问。
“怎么了?他是黄书琅那一族的。”顾雨洺道。
“哦,他呀。”慧诚笑了笑,“记得前住持在世时,我还小。他老人家很喜欢跟我讲狐狸和黄鼠狼的故事,我为了偷懒,也总跑去听,跟听说书似的。”
“没想到你以前也这么皮。”顾雨洺道。
“我本也是俗人。”慧诚道,“要不是我学历高,怕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我也没见你现在很有文化呀。”
“超脱世俗之外,修习的自然与常人不同了。”慧诚道,“那狐狸魔障未清,你可要小心了。”
“人家就是只狐狸,不杀人不放火,顶多谈的恋爱次数多了点。”顾雨洺不以为意,“该不会他肾虚了吧。”
“可惜,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怕纵欲也是不行的。”慧诚道。
“行行行,回头让他补补肾。”顾雨洺没心思听下去,就胡乱应答着。
“怎么了?你似乎有忧虑。”慧诚想了想,又说,“让我猜猜,是否有关上次那位姓荀的施主?”
“又不关你的事。”顾雨洺道。
“恭喜啊,易得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慧诚道,“只盼你不要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你能不能别拿那张开过光的嘴咒我。”顾雨洺有些受不了。
“放心,我能说的,必不会成真。”慧诚安慰道。
“对了,你上次拜托我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查。”顾雨洺道。
“唉……”慧诚重重叹了口气,“无去之事多变,我如今倒也不敢与你提了。”
“怎么了?”顾雨洺问。
“他招惹了些人,我乃世俗外人,不能轻易帮他。可他如此下去,怕是不好。”
“有我啊,你说说,回头我给想想办法。”顾雨洺道。
“看来有情人的确不一般,想我从小与你相识,也就今天能见你如此好说话。”慧诚道。
“你说不说啊。”
“罢了,无去早已远离我道,我也只能隐隐感知而已。如今说与你,怕反而捕风捉影,横生枝节。是福是祸,还是他自己受着吧。我去诵经了。”慧诚说着,拨了一圈佛珠,便走开了。
地上的尘埃扬了扬,从门口吹进来,一个劲往人鼻子里钻。一下子,屋里好几个人都打起了喷嚏,顾雨洺听到声响,回头看了眼,深深叹了口气。
“你快吃吧,等会我送你回去。”黄灸在粥里加了半个蛋黄,端过去给李天龙吃。
“不用,我已经饱了,你有事的话先走吧,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好了。”李天龙摆摆手。
“我没事,我再坐回。”黄灸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旁边也没有人过来搭话。
“你……还想回公司吗?”黄灸问。
“不知道,我想想吧。”李天龙道,“就算要回去,也要多费很大力气,想想也觉得累。”
“嗯……那你要不要去哪儿散散心,我知道很多山清水秀的地方,人也不多……”
“你不用照顾我。”李天龙道。
“不是照顾……就是……”黄灸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不怪你。”李天龙默默道,“都是命。”
顾雨洺和李天龙道了别,带着慧诚先离开了。
顾雨洺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你若是得空,也该学学车,今日是与我一起回去,他**又让谁送?”慧诚握着方向盘,为了方便开车,已经把一身袍子换成了T恤休闲裤。
“老子想去哪儿去哪儿,学什么车?”顾雨洺不以为然。
“待到你成人那日,终归是要学的,到时候你还能手一挥,随意来去吗?”慧诚道。
“哪这么快,早着呢。”顾雨洺道。
“已经千年了,还不成么?”
“不知道。”
“那……若终究不能为人,你想做什么?”慧诚忽然问。
“……不知道。”顾雨洺低下头,“我没想过。”
“无妨,船到桥头自然直,也无需如此着急。”慧诚道,“对了,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洺河。”
“那不是你诞生的地方吗?真巧。”慧诚笑道,“还是荀施主陪着?”
“你算不出来吗?”顾雨洺没好气地说,“敢在老子地盘上抢人头,我非要把后面那帮人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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