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原本举着杯子的手一顿,便立刻回神,有些黯然的垂下眼帘,违心的浅笑:“你已二十有二,大王急着这事儿也无可厚非。”
听见这样的回复,说不失望是假的,太子殊低垂着眉毛,可怜兮兮的看着先生:“先生,您当真没作他想?”
“没有。”钟逸坚定的摇头。
倘若当真没作他想,应当是感到奇怪能作何联想才是,先生回答的这样快这样坚定,反而更说明先生心里有在意过此事。可哪怕太子殊想到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先生不肯直面他的感情,是不争的事实。
太子殊觉得先生心里分明也有自己,可自先生出狱后两人这样奇怪的相处了两年,对于自己的明示也好暗示也罢,先生却始终不肯给一些回应。
满腔火热的感情,倘若浇在冰水上,熄灭了也就罢了,可先生分明是一面铜镜,他能看见先生眼底同样的渴望,可却触不到寻不着,于是互相焚烧,折磨彼此。
早就做好了有始无终的心理准备,其实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没有意外,太子殊不再埋怨,微笑了笑,道:“本宫还不想成亲,于是向父王自领了兵,准备往秦淮去呢。”
钟逸一怔,眼底终于有了波澜,丝毫不带掩饰的惊讶抬头:“为何?”
“先生应当也听闻,齐国在东门镇屯兵,似乎准备渡江。我军也调往秦淮,年内两国必有一战。”
钟逸当然知道,可他不是问这些,他顿时急了:“为何你要去……?……战场何其危险,你可知晓?”
“……先生,您这是在担心殊儿吗?”太子殊笑嘻嘻的,弯着眉毛看着先生。
钟逸回避着他探究的视线,欲盖弥彰道:“先生当然会担心,殊儿,你是我……最关心的学生。”
先生强调着这担心出于师生之情,于是太子殊也渐渐敛了笑,气氛一度寂静得诡异,最终,钟逸忍不住了,再度开口道:“是因为先生吗?……你对先生失望,所以才去涉险?”
“……不是的先生。”太子殊立刻否认了,他的确是为了先生,但并没有要以此胁迫先生,“殊儿此行秦淮,是为了保住大寅百姓河山,倘若这边界的小冲突不能展现寅国的兵力,往后齐国只会愈发得寸进尺!”
“……”钟逸看见对方眼中的坚定,总算是知道了劝不动,再度安静了下来。
太子殊抚上他的手背,道:“先生,别担心。我一定会得胜归来……”
都城北门送行那日,四周极为嘈杂,钟逸将一道平安符系在他的缰绳,抬头望了望马背上身形已高出自己许多的学生,眼底黑沉沉的一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殊直觉先生有话要说,于是弯下腰来,将耳朵凑近,然后各种马嘶声嘈杂声作背景中,他清晰的听见了这辈子最为动听的一句话。
“等你平安回来,先生给你答复。”
太子殊心里顿时只剩下一句:洒家,这辈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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