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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赵刚咽了口唾沫，心如擂鼓，僵硬地扭头。
他身后没有人，那脚步声从更衣室传过来，一点点地，靠近连通澡堂和更衣室的那个小门。
拖鞋踩在地面上，踢踏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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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撩起了帘子，王识青提着澡筐进了澡堂。他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瘫坐在地上的赵刚略微皱了下眉头，温声开口。
“同学，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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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头顶明亮的大灯亮起，周围的喧嚣再度出现，热水流淌的哗啦声灌进耳廓。赵刚傻傻地环顾四周，整个澡堂人满为患，刚才的阴冷寂静眨眼间消失。他瘫坐在地上，逼得旁边人空了好一块位置给他，其他人都正用异样的眼神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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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赵刚赶忙爬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他抹了把额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出了满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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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了水，惊魂未定的赵刚扭头去找王识青的身影，探头探脑半天，却一直没再看到了。
赵刚自澡堂一事后就开始疑神疑鬼，他坚信自己的那次经历不是幻觉，还特地找过很多心理测试来做，以此证明自己的正常。
老人家这些东西信得多，赵刚的奶奶就是信佛的，平日里总是念佛经，哪里祠堂做事都会请赵奶奶去唱经。
碰上这事后赵刚特地给奶奶打了电话，赵奶奶相隔千里赶紧给乖孙邮去一串保平安的佛珠。
赵刚把佛珠套在手上，多多少少总算有了些安全感。他这迷信的样子，惹得一起训练的一帮大老爷们好一通嘲笑。赵刚无法辩驳，澡堂事件讲出来根本没人会信，只能含泪咬牙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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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在体院澡堂发生的事，赵刚对自己院的澡堂也没太大阴影。戴着奶奶给的佛珠过了风平浪静的几天之后他的心定了，开始有心情去干别的事。
比如继续去追隔壁艺院的小美女。
小美女扎着个清纯的双马尾，叫田甜，人如其名，特别甜。
赵刚追她挺久了，除了澡堂刚见鬼那一阵，天天雷打不动微信问好，动不动送饭送奶茶的。
小美女东西倒是都收了，只是对赵刚的态度始终不甚明了，反正挺暧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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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坚信田甜对他有意思，就是害羞。
“赵哥！我们老师布置了作业，画人体，你能不能当我的模特呀？”
看，这不就找我了么！赵刚握着刚收到田甜微信的手机，整个人都乐颠颠的，和田甜约好了时间，晚上刚训练完就往艺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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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院的教学楼建得挺……艺术的，反正大晚上看起来和吸血鬼堡一样。赵刚第n次质疑了艺院的审美，啧啧叹息着去约定好的教室等田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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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教室大概是给学生练习画静物用的，挺大的一个地方。没有常规的桌椅，摆满了画架和便于画画的高脚椅，几张桌子上摆的全是各种雕塑、石膏模型，大部分是人的上半身和头部。形色各异的雪白人头雕塑在桌子上排开，在冰冷的灯光下显出几分诡怪。
“诶，还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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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没把话说完，觉得说出来害怕两个字才真的会害怕。他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田甜发消息说一会儿就到，虽然一个人在明亮的空教室里对着一屋子的雕塑有点瘆人，但教室隔壁和楼上都还有脚步和桌椅摩擦的声响，赵刚还不至于不敢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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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高脚椅上坐着，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艺院的教学楼也建了很久了，电线有点老化，头顶上的电灯高频率地一暗一亮的，因为频率很快，所以闪烁得也不明显，只是阴影在教室里一下下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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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有点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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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刷了半天朋友圈，觉得背都酸了，有心想发条消息催一催，扫了一眼手机，时间居然才过去两分钟。
果然无聊的时候时间过的比较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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