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室友都睡了，肖梦还在玩手机。她是典型的夜猫子，平时上课都是1、2点才睡的，更不用说明天还是周末。
对床上铺的刘玲玲有打呼噜的毛病，肖梦也习惯了她频繁的呼噜声。但这个夜晚却很安静，刘玲玲没有打呼噜，甚至整个寝室室友们的呼吸声都弱不可闻。正值六月盛夏，她们寝室外面就靠着茂盛的绿植，藏在叶子里的蝉在这个夜里好像哑了，集体失声。
肖梦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她沉浸在熬夜的快乐里，孜孜不倦地抱着手机看小说。
其实她也有点困，可是不到不得不放下手机的点，她就舍不得关掉小说页面。肖梦的眼睛有些酸涩，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时间，已经1点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成了整个寝室唯一的光源。
过了一会儿，肖梦的床帘里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沉浸在故事情节里的肖梦没有注意，知道感觉有小飞虫飞快从自己脸颊边掠过去，她才反应过来——有蚊子了。
哎。肖梦有些懊恼。
她床上挂了床帘，不过不是蚊帐那种密闭式的，没有顶，只不过是绕床的三面围了一圈儿，剩下那一侧靠墙。床帘一拉勉强算是隔出一个私密空间，主要是用来换衣服的。
这样的床帘是隔不了蚊子的，肖梦入夏之前就想过要再在床帘里套一层蚊帐，东西都买好了，但是一直没有蚊子出现，她也就拖着。
不该犯懒的。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肖梦随手挥了挥蚊子，继续看起了小说。
但不知道是她看得太认真还是这个夜实在太黑了，肖梦没一会儿就感觉捧着手机的两只手开始发痒。
屏幕的光亮微微照亮了贴着手机的手，明明没看见有蚊子落下来。
肖梦抓了抓痒的地方，还没开始起包，大概是刚刚被叮的，只是格外痒。刚开始是手背，后来是手指，那里一处这里一处的，蔓延的速度出奇地快。
她抓了两下手背之后又去抓手指，手机盖在身上，抓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好些了，才重新把手机拿起来。
摁亮屏幕，重新回到小说页面。
肖梦很快找回了看小说的感觉，但才看完一章，翻页的时候手上痒的感觉又来了。肖梦心里烦躁，硬忍着，不然一抓就抓个不停，没完了。
“明天一定要挂蚊帐了。”
她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强忍着手上的痒意又坚持看完了几章，为了逃避蚊子把一只手收回了被子里，只用右手来点击屏幕翻页。
这样看了一会，左手是消停了，右手却不行。脂肪较少又神经密布的指尖和指节都在不注意时被蚊子叮咬，不仅传来钻心的氧意，甚至发痛。
“天啊，这蚊子真会挑地方。”痒得令人生气，肖梦忍不住在心里骂。她握着手机把手掌下滑贴着被子用力蹭了两下，被蹭到的地方短暂地舒服了会儿，但停下后反而更痒。
算了。
肖梦无奈了，手机时间显示凌晨1：30。她退出页面，熄了手机屏幕，两只手都缩进被子，把双臂盖得严严实实。今天就先睡觉吧，明天挂蚊帐。
闭上眼睛，肖梦一边在被子里挠着自己的两条胳膊，一边酝酿睡意。酸涩的眼睛闭上了就不想睁开，困意很快袭来，迷迷糊糊之中，肖梦耳边突然传来蚊子的“嗡嗡”声。
好烦啊，她紧紧闭着眼睛，试图无视蚊子的声音赶快进入梦乡。但那声音越来近，好像就贴着她的脸，在耳边不断打转。
肖梦很困了，她强自坚持了一会儿，可那声音好像在往她脑子里钻，让她不得不动起手疲倦地挥了挥。挥手时似乎打到了那只蚊子，“嗡嗡”声远离了些，那只蚊子应该是飞高了。
肖梦把手放下继续睡，可蚊子飞高了那“嗡嗡”声还是不停，就在她面部上方。
肖梦的心里持续累积的烦躁翻了番，她几乎是怒气冲冲地把整个脑袋也缩进被子里，试图隔绝那个声音。但飞在上方的蚊子闻不到人的气味，又开始下降，在被面上起起落落。隔着夏日的一层薄被，肖梦能感觉那只蚊子就落在自己的脸上，“嗡嗡”声不休，持续从极近的地方传来。仿佛被子要是再薄一点儿，蚊子细长的口器就要穿透被子扎下来了。
困意越来越浓，却因为“嗡嗡”声怎么也睡不着，肖梦气得一下掀了被子，决心把这只蚊子拍死再说。
然而，她一坐起来，“嗡嗡”的声音就消失了，蚊子忽然就没了踪影。肖梦孤身在黑暗里直起身体坐了一会儿，没等到蚊子，只能困倦地躺下。
但刚刚躺下，不一会儿那“嗡嗡”声就又响起来，某种催魂的咒语似的在耳边萦绕不去。
心里的烦躁到了顶点，肖梦猛地抓起手机，迅速打开手电筒对着床铺上方晃动。几个细小的黑影暴露在突如其来的明亮的光束中，肖梦的手电光追过去，蚊子在天花板上乱撞，几秒后，又一次飞得不见踪影。
扰人的嗡声随着蚊子的消失而停下，被中断的睡意卷土重来，肖梦胡乱地晃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线在床帘围出的这方空间里一下下晃过。一片寂静的黑夜里这股光亮尤其明显，肖梦的眼睛无意识地跟着光线，在光束某一次晃过两面床帘中间的缝隙时，她对上了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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