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她的意识竟然不能集中反而想起了这两年听过的一些江湖传闻,也似乎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江湖中恶名昭著的一个恶人,他的癖好便是将人一斧子劈成两半。男人劈头,女人却是从肩膀向下劈开,留下一张脸。
但他必定要一斧子干脆利落的解决,倘若一劈未死,便不会再下第二斧,因为这是个失败品——这种东西,便要用斧柄斧背将头砸烂。
宝珞虽想不起这人名号,但想到这些每一次都下意识的先将头避开。对方已注意到她发现了这一点,恶狠狠的笑道:“你以为自己真能躲得过吗?”
他看准宝珞开始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突然急进,斧声破空,宝珞再去躲时已顾不得周全,脚下一绊,人在将跌下去时被斧背打中了头,几乎横飞了出去——
“宝珞!!”宝瓷瞬间全身冰凉连血液都冻住,妖女不再阻止她由着她奔向宝珞——她抱起宝珞,看着她身下一片血迹在地上漫开,分不清是从背后还是头上流出。
“宝珞——宝珞你撑着,我带你走!”
妖女已经不再管她们,去房间里救南宫麟川。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却挡在宝瓷面前,“死了的我不管,你可别想走——南宫只说要你留下,可没说不能卸你条胳膊腿儿——”
宝瓷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很乐意——甚至是期待着这么做。
正要走近宝瓷,南宫麟川却已在妖女的陪同下走出房间,他身上的血迹都已擦去,披着妖女带来的一件紫衫,毫不在意的露着结实的胸肌。两手依然是狰狞的,但宝瓷知道那双手紧紧是烧了表皮不会废掉,宁宁在担心被天下盟看到会认为他们屈打成招之后已经吩咐给他处理过。
他从屋里走出来,明明一身狼藉气势却已截然不同,既不同于两年前那种内敛沉稳的风度翩翩,也不同于先前阶下囚盲目的阴冷偏执——即便那双眼狠戾依然,但却透着不容小觑的魄力。
南宫麟川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天下,即便那是歪门邪道,但或许放弃了南宫家他才真正得到了自由。执着依然是有的,二十年的执着无法说放就放,但他已经不想得到,只想毁掉。
毁掉要比得到容易得多,南宫雪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是看着他苦苦支撑的模样,忍不住跟他多玩一会儿而已。
可是他找了宝瓷这么久,只有这个小丫头像从没有存在过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现在她终于出现了,这场报复也终于可以走到终点,拔去他一根心头刺。
“不许动她,这丫头可是我一个人的。”他对上宝瓷的目光,不屑笑道:“怎么,你想用目光杀人么?那你可得再练几年。”
明眸秋水,这样一双生动的眼乌溜溜的嵌在白雪细瓷似的脸上,对他来说可是毫无威胁的。
站在那里不可一世的南宫麟川突然蹲了下来,似乎他根本没打算这么做却这么做了,平视着宝瓷问道:“两年前你为什么帮南宫雪雁?为什么是那个小瘸子?”
宝瓷冰冷的不止是四肢,头脑也已经迅速冷静下来,思索着可能转机的一切。
她盯住南宫麟川慢得一字一吐道:“滚你娘的蛋,谁稀罕帮你们兄弟,你只是自己倒霉挡了我做事而已。”
“是么,那你也不是展云倾派来的?”——看着像,细细想来倒还真不是。南宫麟川竟没生气,琢磨了一下反而觉得有些想笑。两年前那么恨那么狂乱的心情,一直以为她是南宫雪雁或展云倾的人而恨着。原来只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老鼠,却轻易就毁了一切。
他现在依然恨,只是不会如当年那般盲目罢了。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既然展云倾还没死透,你帮我杀了他,我就马上让人治疗你妹妹。”他瞥一眼宝瓷怀里的小丫头,竟能躲得过斧柄爆头,如今只不过是给砸了个血窟窿还有的救。
宝瓷却从牙缝里给他挤出两个字:“滚、蛋。”
站在南宫麟川身后的妖女正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却注意到——血什么时候竟已经止住了?这种伤势,不可能自己止血的吧,大丫头做了什么?明明没有看到她做任何事啊。
南宫麟川也看着那止血的伤口,对宝瓷却也有些感兴趣。
两年前这个小丫头就以那般神秘姿态诡异的手段出现,他四处查访了许多都无人见过。她还有些什么本事?
这两年他什么奇人异士都用,不管有多凶残变态恶名昭著。不过显然宝瓷这丫头没那么容易跟他妥协的。
“——把她带回去,另一个就放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毕竟这里还是天下盟的地盘,水榭的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也不想在这里呆太久。何况自己手上的伤还要尽早就医呢。
那斧头大汉伸手便要去拉宝瓷,却被她一把小弹珠似的丸子甩到身上脸上,粘附上去竟然不掉。他伸手便去拉扯,一拉钻心似的疼,顿时嗷叫。
妖女看着斧头男满身粘着黑珠子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后退了两步丝毫不打算上去帮忙。
南宫麟川也加了几分小心,笑道:“看来我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他刚刚离她那么近,她却没给他也来一把呢。
宝瓷冷哼一个,“你躲得开,我干嘛浪费东西。”——这种出其不意的手段,用也只能用一次。斧头男那么壮硕的体格那么大的目标也敢靠近,不是自己上赶着当靶子么。就当是给宝珞报仇了。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斧头男一边哀嚎着,身上的黑弹子不但扯不下来,还不断往皮肉上粘附渗透,尾部留在皮肤上变成一个黑包,另一端还不断钻进皮肤骨肉里,四周每一根神经都被拉扯着不停的痛,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她抬头看向后退几步的南宫麟川,警告道:“若再敢碰我,下一个就是你。”
——她不能走。
留在这里,即便僵持着,宝珞不会死。但她若跟南宫麟川走了,却不知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她要等,她想要相信,会有人来救她们。
南宫麟川愕然的看到宝瓷裸露的皮肤上开始有肉芽往外钻,微青的颜色,慢慢蠕动着,越来越细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最好不要靠近,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你把邪蛊下在自己身上?”
宝瓷只是定定瞧着他,她不会让他靠近,不让他有机会带走她。
她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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