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有时候真有一种小动物般的直觉。顾云嘉自认并没有做出太具威胁性的动作，他就迅速把自己包成一团，只露出一张脸了。
平常无论造型还是气质，殷照都只是青春而丝毫不幼稚，现在倒像个小孩子，为了看清他的表情努力从被子里伸长脖子，却不肯露出更多身体部位，好像会被他猝不及防的吃掉。
顾云嘉坐在他身边，笑盈盈看着他：“要表现出我们关系好，那还不容易吗？”
抱大腿硬炒作都能成功，在一方完全不回应不表态的情况下新闻仍旧能写得风生水起剧情曲折离奇，何况是双方都有共识。顾云嘉知道这很容易操作，问题其实在于，作为大热剧一二番的男性主演，其实本来就非常容易因各种互动被移情，被粉丝凑cp。一般来说公司和演员个人其实会比较头疼这种凑cp带来的固定印象造成的演员互相捆绑，最后甚至影响之后的发展进步，和很长一段时间的活动。
本来粉丝就是最难控制的一群人了。
澄清的技术难度倒是根本没有的。
殷照考虑的是另一件事：“那这就要看，你和我愿不愿意公开了。早早给大家留下一个他们关系不错的印象，以后如果不愿意公开关系的话可能会很难解释一些事。毕竟人是管不住自己的贫穷咳嗽和爱的。”
近几年都流行隐瞒恋情，然后时候到了忽然官宣结婚。殷照现在还是个偶像，不远的未来可能会转型，而顾云嘉的可能性更多一点，所以这件事可以操作的空间也很大。
殷照说这些话的目的不是拒绝他的建议，也不是赞同。事实上他是在试探，两人会不会有将来，顾云嘉又会不会公布。
不过话说出口之后，殷照被勾起许多曾经只是浮光掠影想过的事，又觉得自己的话未免说得太直白，也显得太没有安全感，总是对这种事纠缠不休。
殷照试图回避说出这些话之后自己心中加倍的不安，在卷成一个卷的被子里不安地动了动，又往回找补：“其实我也还没有拿定主意，更没有很生气，要不然就算了吧？”
顾云嘉歪头看着他，坐在床边静默片刻，却没有如他所愿当做一切如常：“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利弊其实都很明显，真正迷茫的是殷照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是否用各种暗示明示的方法澄清两人那不和的传言已经不重要了，殷照真正想知道的是他们会不会有将来，有没有以后，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会不会公开，还是一直隐藏下去。
每种选择都有道理，如果真的选择隐瞒，其实对殷照的好处更大。但是这种好处他不想要。他担心的是顾云嘉想要。
因为上辈子的顾云嘉就始终没有公布过恋情，在明面上他始终是单身，只是和不少人传过绯闻罢了。殷照自己就是圈内人，知道绯闻虽然靠不住，但是四十岁了没有恋爱是更不可能的。
……难道他竟然是在嫉妒自己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某个或者某些人吗？
殷照默默的吃惊了。
顾云嘉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幻，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想问就问。”
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问？不仅听起来很像是吃醋，而且也太纠缠不清，看上去就是智商不高而且惹人讨厌的样子。殷照虽然没有什么谈恋爱的经历，但不幸的，作为一个也算当红的偶像，他演过太多女主胡搅蛮缠纠缠不休而且是个智障的爱情剧了。
当时他都恨不得给女主两耳光，当然不能接受自己现在居然变成这样，又能作又能闹。
但终究抵不过好奇心，何况顾云嘉几乎就是在许诺有问必答。殷照踌躇半晌，从被子卷里探出更多，问：“那你到底和人交往过没有？”
顾云嘉的回答很简洁：“有的。”
殷照一面在果然如此的心情中发酸，一面又确实八卦，忍不住追问：“谁啊？时紫雾？你该不会以前是直男吧？”
这想想还是很靠谱的。时紫雾那种女人几乎是无懈可击，完美的一个对象。如果她真的和顾云嘉交往过，澹台南水彻底认输拉开距离甚至不再去想如果能上位该怎么操作这种问题就很正常了。
却不料顾云嘉摇头：“不是她。你也不要担心，我们那时候不公开，只是因为都有共识，不必要公开罢了。大家公平，和谐，互相陪伴一段，就够了。”
殷照呆滞：“那你……那你就没有喜欢某个人喜欢到不得了的时候吗？”
他现在就算是喜欢顾云嘉喜欢的不得了的时候了，所以很清楚，如果这么喜欢的话，是没有办法瞒的滴水不漏的。而顾云嘉的措辞的态度无不是一种说明，这种和不知道几个人保持过的关系是一种双方都有默契的临时伴侣关系，感情成分没有那么多。
不是不能理解，可殷照现在实在敏感，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你一定是把我也当做这种对象了，喜欢只有不影响任何安排的那么一点点。
殷照委委屈屈缩在被子里，低头不语，模样又倔强，又可爱。
顾云嘉当然知道他在失落什么，伸手又揉他两把，干脆靠近了，搂着这个巨大的被卷：“在想什么？”
殷照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忽然接近，胡乱挣扎一番试图后退，然而他卷自己的时候卷得太严实，一时之间挣扎不出来不说，甚至还把被子卷弄得更乱，人仰马翻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像被五花大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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