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嘉提壶倒水泡茶，解释：“是。这个身体，条件是不太好，只能慢慢养着了，急不来。”
殷照，默然不语，总觉得他对自己太坦诚。但或许是被今天这场交谈拉近了距离还是怎么样，他接过一杯热茶的时候却忍不住想到，自己体温倒是不低，不知道顾云嘉觉不觉得冷？
转念又想，冷又如何？难道摩擦取暖？
他想过这个摩擦取暖，心情真是复杂得很。虽然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在乎口头上这点玩笑，但眼前的顾云嘉可是个老艺术家，他还叫过顾老师，想这个真得过分。就是不知道说出来对方会不会害羞？
顾云嘉还穿着浴袍，看起来倒也舒适，就是家居日常太过了。殷照脑补了一阵子居家人妻或者不谙世事人间富贵花少妇×上门水管工或者装修工人的**I，很快冒出许多糟糕台词，好像他是个劣质泡泡机。
“太太的皮肤很滑啊，也很白，保养得真好，看，用力一掐就会泛红的啊……”
“为什么穿着浴袍来开门？太太难道不知道这幅样子会令人想要犯罪吗？”
殷照脑补完，忽然感觉自己太过分，太邪恶，顿时收敛这些胡思乱想，装出一本正经：“那好像除了吃药，还可以食补的对吧？”
说完了忽然想到自己就是今天发现顾云嘉的饮食不讲究更不克制的，珍珠奶茶说喝就喝，达到奶茶自由了。他以前倒是没有想过顾云嘉作为一个素人是怎么拥有可以上镜的形象，一点也不显胖，现在算是明白了。
不过这也说不上好，身体才是真正的本钱，做明星最重要就是要精力充沛，能够长时间连续工作，还要身体好行程中不能生病打断节奏，顾云嘉这一点上几乎就是不及格。
算了，就是不及格，没有几乎。
顾云嘉自己也知道，不过他暂时还有时间，还能借着现在的身份逃避宣传期，不需要怎么出头，所以还可以徐徐图之。他耐心好，虽然体力流失太快也不是没有带来困难，但也不多说什么：“是啊，所以慢慢来吧，也不用急。”
殷照把卷好的剧本松开，放下茶杯，温顺，乖巧，完全被驯服地要求：“那我们再来一段我就走吧，你早点睡觉。”
幸好今天拍摄工作结束得也不晚，又没有安排夜戏，十二点之前睡觉还是可以做到的。
无论嘴上怎么开玩笑，有了这种巨细靡遗奶妈式教程提前喂奶，殷照真正上场拍戏的时候成功率越来越高，他当然发现自己身上也有一种变化，好像洗去浮尘开始稳定下来。毕竟演员也可以说是熟能生巧的技术工种，多加练习总能学好。
相对来说表演简单，在镜头里表演随机因素太多，反而比较容易出意外。打光，化妆，道具，甚至走位，包括各种器械的状况。这些殷照倒是不怕，他已经熟悉，所以只要自己的发挥提得上去，进步就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课堂表现优异了，所以殷照也觉得很新鲜，等他发现唐导演甚至时紫雾都似乎和顾云嘉达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已经过了几天了。
这种默契究竟是什么，殷照一猜就知，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说什么“没必要给他们增添这个负担”，那他们不还都知道了？！殷照心情复杂，下了戏就跑去准备找顾云嘉，到底要说什么怎么说，而自己又有没有资格说，他根本没想到，总之找到顾云嘉的时候就愣在原地，裹足不前了。
顾云嘉正在等着上戏，时已入夜，他大概是真的困了，在躺椅上睡着了，还侧身蜷缩在毯子里，长发随便扎束，像黑亮的马尾巴绕在脸庞边缘，神情平静，眉峰微蹙，倒好像带着轻愁。
谁见了这幅模样也得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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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你又骗小朋友了啊。小殷啊，不要胡思乱想啊，你以后会后悔的啊，会嘤嘤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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