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导演是那种个人风格特别浓厚的导演，而且非常擅长把剧组变成自己铁腕统治下的王国。殷照试妆试了一天，给导演来回看了五次，但他始终不太满意，总是摇头最后一次终于过关后已经快天黑，殷照坐在房间里像只筋疲力竭生活无望的肥猫，深刻意识到可能自己日后在剧组的生活也会这么惨。
他的预感没有错。
每五天三千字的作业基本都是手写，因为用电脑或者手机他更写不出来。助理为此兴高采烈（幸灾乐祸）大肆采购，买了一套原子笔和笔记本，本子还是网购，买的女高中生爱用物，上面全是各种猫猫。
殷照看着这些本子，更气了。
但他还是认认真真重读，仔仔细细写作业，勉勉强强，在班里做了吊车尾，但好歹跟上了进度。
按理来说殷照现在其实还是个大学生，但他已经很久不去上课了，也没有时间。虽然会在回到学校考试前夕临时抱佛脚，但想也知道考不过的可能很低。真正系统性学习专业知识居然是在进入这个剧组之后，就连殷照也为自己这种流量艺人不思进取只知道搂钱的本性感到羞耻。
他写得磕磕绊绊，因此每次看到导演都觉得好像回到高中噩梦，导演就是那种严厉的班主任，而顾云嘉……顾云嘉可能就是全校第一那种学神吧。
殷照苦不堪言，甚至盼望着开读剧本会。因为这就意味着作业季结束了，他们要正式开拍了。
就在他连续做了三个晚上重回高中经历期末考试的噩梦之后，终于，终于，助理在微博上等到了剧组官博发布定妆照。殷照第一时间抢过手机登录自己的微博号进行转发，兴高采烈之情可见一斑。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顾云嘉的造型。
因为已经是蒸汽朋克魔幻设定了，所以妆造上可发挥的余地很大。塞内加原文也有仔细描述过外貌和服装，顾云嘉这一套还蛮还原的。黑色长发扎成低马尾，穿的是一套正装。塞内加虽然是尼禄的老师，但仍然被册封过骑士，所以平常穿的是一套白色骑士装，领子上扣着一枚金色勋章，正是他曾经参加过战争并且取得胜利的证明。
配饰有一副相当华丽的金丝眼镜，还带着细细的金链子，整个人白衣金饰，十分君子如风。
殷照看到他这一套，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当天试镜的时候顾云嘉为什么要戴眼镜，他从那时候就开始寻找这个角色的感觉了吗？
手指无意识点开顾云嘉的单人照，那腰带束出了一把远超常人的细腰，殷照的视线就在那一掌宽的腰带上，好一阵才挪开。他当然一向知道顾云嘉这张脸仍然很好看，可是平常既然从未感觉到对方的攻击性，自然也不知道温柔内敛克制平和还能有这种诠释，夺目璀璨，根本令人移不开眼。
塞内加，这就是塞内加啊。
他神思不属，助理倒是活泼得过头，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大叫：“老师我可以！”
殷照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忍不住用眼神对助理表示不满。但助理似乎完全理解错误，捂着嘴慢慢慢慢缩了回去，悄悄悄悄，从门缝溜走了，倒是把手机给他留下了。
……
怎么，他看起来很像是嫉恨顾云嘉主角光环的炮灰女配吗？
殷照也很难说清自己面对顾云嘉的时候那种复杂的情绪是什么，但他自忖比起炮灰女配来说也算是健康多了，至少他面对顾云嘉的美照并没有什么生理性的不适，甚至还可以客观地说出一些优点来。
刷新这条微博看看，果然下面评论已经沸腾了。
本来对于顾云舟的弟弟顾云嘉，外界所知的就很少，而有了殷照这个剧又显得水了很多，看好的其实没有几个，盼着彻底烂掉的倒是一大把。所以似模似样的定妆照出来，这一波宣传倒也挽回了一些民心。
毕竟看妆造就可以看得出一些基本的态度，还原度高，人物又美，尤其顾云嘉初次露面更是带来了不少惊喜，虽然一样少不了坚持唱衰的人群，和周云嘉身后再无《奥古斯都》的周家寡妇，但毕竟这个局面已经在逐渐好转了。
殷照看着一条评论发呆。
“是谁都好，但为什么要是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奥古斯都》的演职员表里面呢？物是人非，现在连这个位置都要取代，我不想只有我们记得他。”
虽然没说是谁，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周云嘉的粉丝了。
殷照不是第一次发现顾云嘉这两世名字的高度雷同，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他觉得这些粉丝真的可怜，要永远伤痛下去，有时候他又觉得其实还不如移情别恋，毕竟值得追的艺人那么多，眷恋一个死去的人不肯放手，这听起来实在太可悲，何况即使他生前这些粉丝也终生都不能接近他。
鬼使神差点进那个用着一个粉色动漫萝莉头像，昵称叫做“你在想peach”的女孩主页，殷照看到她的签名：只要人能呼吸眼不盲，这诗将和你万古流芳。
他不知为何心生几分黯然和感伤，退出来继续刷新一次看评论。
已经有人开始问顾云嘉的微博id，甚至都问到了顾云舟微博下，不过找到的只有一个剧组开的《奥古斯都》-塞内加，完全不像是个人号，更不像是艺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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