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以前就随便一听,但是现在却深以为然。赵桫不在的日子,我过得甚是艰难,不过若是他回来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关心。我的事情在他眼里实在是芝麻绿豆,我觉得告诉他纯碎是多此一举。
而我照旧要摆上一桌菜等他归来,结果不是被“不小心”泼了一盆污水,便是在我离开又折回的时候,锅碗瓢盆已经摔个粉碎。
我有时也会生气,可是生气没有用。我并不能凭借一己之力把他们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我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更何况我一直以来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然后我逐渐醒悟过来,讨厌一个人其实很简单,根本不需要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支撑。他们讨厌你,只是因为那人就是你,仅此而已。
我带着这份觉悟,有时候会灰心地想要离开赵府。可是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呢?我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样的倒霉日子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再者我的愈合能力惊人,一些细小的伤口当天就能结痂,第二天便能消失无踪,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某日,容榕又来找我玩,不凑巧地被她逮着了一个奴仆。
她格外怒气冲冲,明明受害者是我,却显得比我还生气。只见她一手拎着几壶酒,一手捉住那人的手腕,呵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以下犯上,你这条狗命还想不想要!”
那人自然一个劲儿地求饶,浑身哆嗦着说“再也不敢了”。
我没有觉得这个画面有多过瘾,只是默默叹气,只是不由得联想到若是让他们一群人看到这杀鸡儆猴的一幕,没准日后不会肆意妄为了。
待到那人落荒而逃,她平息了怒气,这才将身子转向我。那几壶酒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说:“喝酒吗?”
不等我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没有加消愁散。”
消愁散来自北疆的墟溟族,起先只单纯作为药物,由于服用过量能使人进入幻象,逐渐被有心人士利用,勾兑出一种酒,名字倒也取得挺有诗意,叫恍然如梦。再后来,一些人干脆把它做成了**。
而容榕的娘亲正是墟溟族中的一员。只不过她在容榕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病逝了。
我知道她在跟我开玩笑,于是我笑了一下,接过酒,斟满两杯,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说:“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
“这不是无聊么,哥哥不在府中,爹爹又去捉鬼……”说完,她撅着嘴,接过我手中的酒,仰头将其饮尽,又道,“天天捉鬼,能当饭吃吗?”
“为了天道,为了正义,真不知道该说他执迷不悟还是走火入魔。”
我觉得有些好笑,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父亲?”
“我说的全都是事实啊。”她转转眼珠,“要是我哪天变成了鬼,保不准也是死在他手里的。”
年纪小就是喜欢口无遮拦。我收敛笑意,语气略带严肃道:“不准胡说八道。”
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膀,说了句“玩笑而已”,又转了一个话题:“你啊,就是脾气太软。怎么能让这些人欺负到你的头上呢?”
我只是笑了笑,说:“还没吃饭吧,都这么晚了,二叔看样子又不会回来,先坐下来吃一顿再走吧。”
今天因为容榕的缘故,我难得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
正当我们相谈甚欢的时候,赵桫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府。
后来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赵桫“不合时宜”的出现实在太过巧合。是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前几日都不曾出现,偏生要在这一刻到来。就仿佛是你即将出发的一条路中包裹着层层陷阱,因为起先躲避太多而变得散漫起来,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不知是因为背光的关系,还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差到极点,也可能是两者皆有。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的面容却显得格外阴沉。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们两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你们玩得很开心啊。”明明是夸赞的句子,但在他嘴中显然变了味,似乎夹杂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此时竟生出一种丈夫在外风流、而被正房夫人捉奸在床的错觉,这个想法一生出来,我猛地打了个哆嗦,恨不得拿拳头猛敲自己的脑袋。
这时,可能是我的神情太过飘忽,他的目光愈发寒冷,像融入冰凌,只稍稍抬眼,便有千万根针刺入我的皮肉。我觉得冷,也觉得疼。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跟阿喜都等你好久了。”容榕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并不懂我与赵桫之间的暗流涌动,赶紧兴奋地跑到他面前。
他的表情这才缓和些,淡淡地瞥了眼这一桌残羹剩菜,说:“等我?”
我心虚地摸摸鼻子,开口:“我以为今天……你不回来了。”
他并没有理我,也没有看向我,而是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
这块玉佩自然不是给我的,它的主人,也就是容榕正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中反复摩挲,惊喜叫道:“好漂亮啊。”
赵桫但笑不语。
而容榕愈发地不淡定起来,低**搂住赵桫的脖子,亲昵地蹭蹭,说:“多谢哥哥,我保证以后乖乖听你的话!”
我远远瞧着就觉得这块玉佩水头饱满,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色泽光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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