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朗骏早就睡着了，鼾声震天响，亓凛洗完澡回屋，给手机充上电，解锁点开企鹅APP。
放眼看去，一溜串小红泡，亓凛没什么耐心地随意往下划拉了划拉，目光扫到某个对话框时手指忽然定住。
他戳了进去，看见对方发的消息后，睫毛颤了颤。
［csysups］：你脱衣服了吗？
大半夜的，问这个问题……
亓凛喉结动了下，点出来虚拟键盘开始打字。
十秒钟左右，郁野的手机屏幕出现了一条新消息：
［亓霸］：怎么着，想看我完美比例的身材？【斜眼笑.JPG】
郁野：……
神经病。
郁野干脆摁灭了手机，看了眼药膏盒，直接丢回书包里，右手握笔开始做语文习题。
蝉声此起彼伏，微燥的风从纱窗外蹦跳进来，不知道吹热了谁的耳朵。
早上六点十五，郁野下楼梯时看到了倚在201室门旁的亓凛，对方穿着黄配绿短袖和黑色校裤，正低头摆弄手机。
估计是听到郁野的脚步声了，亓凛抬头看了眼，半眯了下眼睛笑着说：“哟，挺快啊，今天值日，走吧。”
亓凛头发短短的，有点毛刺的意思，眉毛浓黑，肤色白皙，看着很清爽，笑起来眼睛里像是落了细碎的星光，让人不忍挪开目光 。
他额角的伤痕没怎么变轻，皮肤又白，就显得受伤的地方红红的，看着有点惨兮兮，不知道身上受伤的地方怎么样了。
郁野睫毛颤了下，收回视线，继续往下走。
方况四人小组在学习方面是一组，搞卫生值日却是在周二搞，卫生委员贴表时孙乐霖一度怀疑对方在玩儿他们组。
一二。
连起来怎么听都有点像是骂人的意思。
班里很安静，只有零散十几个人，最后一排有个男生左手一杯豆浆，右手一个包子，桌上还放着一个手抓饼，室内飘着食物的香气。
——把本来充满书香气息的教室搞得让人难以久待。
“走吧，去拿大扫帚。”亓凛倚在旁边的桌沿，姿势懒散。
郁野没说话，放下书包，跟在亓凛身后出了教室后门。
他和亓凛负责打扫教学楼旁边的一片空地，得先去一楼放打扫卫生工具的小屋里拿大扫帚。
大扫帚、拖把、小笤帚……各种卫生工具乱糟糟堆满了小屋，可能是平时不见阳光的缘故，小屋里飘着一股霉味儿，还掺着一种不太令人不太舒服的味儿，阴冷幽暗，让人下意识脊背发凉。
郁野没进去，站在小屋门口，看着亓凛踮脚进去拿大扫帚，看他背影像个蹦跳的兔子，莫名可爱。
“喏，你用这把。”亓凛拉起一把大扫帚，扔给站在门口的郁野，然后自己又弯腰找了把。
这个时间段不早不晚，很多人都挑这个点来上学，人流量不算小，本来睡眼惺忪的人在看到扫地的两人后，纷纷来了精神。
没几分钟，茗河一中表白墙更新了几条说说：
——诸位，九号楼那边什么情况？
坐拥迷妹无数的郁野居然在扫大街？！！
——是我看错了吗？
我似乎看见我男神在拿着大扫帚扫地？样子好可爱啊
嗷嗷嗷，我要原地起飞了，太可爱了。
——我猜应该有人说郁帅逼在扫大街了吧？
话不多少了，直接上图叭【图片】【图片】
……
很快，底下的评论多了起来。
郁野扫起来一团纸，纸在空中打了个旋，又重新落回地面，他看着那顽皮的纸，继续扫。
纸重复了一遍升起又落下的过程，像是在无情嘲讽他略显笨拙的扫地模样。
亓凛用扫帚撑着地，手按着扫帚头，下巴搁在手背上，饶有兴趣地看郁野扫地。
觉察到亓凛的视线，郁野抬了抬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扫纸。
“啧，看来你不会用扫帚啊，来，我教你。”亓凛说着，往郁野那边走去。
郁野第三次扫起来那团纸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他面前，他看了眼对方，又看了眼往下飘的纸，知道自己再继续下去，也还是扫不完地，于是就把大扫帚递了过去。
亓凛自己的大扫帚没拎过来，他接过郁野的扫帚，身体偏了一个角度，扫帚也偏了一个角度，说：“看着，你要这样扫。”
他伸着扫帚扫了一下那团纸，那团纸没有再飞舞，而是被往中间扫了，亓凛又扫了几下，一旁的碎纸屑就被迫跟中间那团纸团圆了，没扬起灰尘，动作干脆利落。
“学会了吗？”亓凛抬头看了眼郁野，出声问。
郁野点了下头，接过自己的扫帚，学着刚才亓凛的姿势，手心贴着刚才亓凛握着的地方，扫了几下旁边的小树枝。
树枝果然服服帖帖的，没再当飞天小仙枝。
他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手指微微用力抓着扫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刚才被亓凛抓着的地方有点温热。
周围水泥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明显又多了，吵吵闹闹的，郁野抬了下眼皮，看了眼不远处的几个女生。
是他太敏感了吗？怎么感觉有很多人都在看他。
正欲收回视线时，郁野看到赵广平背着手从鹅卵石小路上往九号楼走，和他对上视线的一瞬，赵广平胳膊动了一下，朝他挥了挥手。
郁野停下扫地的动作，站直了身体，看着赵广平迈动着长度感人的双腿往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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