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说,“我看那个人他们就办不成,补也是白补。况且高阳下个月就调职了,估计他也不惦记这事。”
老范心领神会,却只道,“没办法,咱们老张就这样,太好说话,谁找他都先答应下来。”
“缉毒队也不带这么找茬吧。我看还是他们自己审得不清不楚。”
江于流一想起这个案子就感觉到跳下来那一刻的双脚震麻,一直麻到腿根。她根本不想参与这个讨论,但话就从嘴边溜出来,“他们……刚换了队长吧?”
周游说,“不然高阳好好的干嘛调职?呵,缉毒队那帮人,个个牛皮哄哄,空降的队长,想管也是个难。”
江说,“有个程峰吧?”
“程峰就不用说了。他那副样子,见过你就知道了。”周游故作神秘道,“我可听说程峰杀过人……”
老范摆摆手,“这都听谁说的。”
“他就算是没直接杀过人,也不会有太大差。这两年,光手里线人都换了一打了。谁忍得了他的脾气。”
老范说,“他这个脾气吧,还确实不太行。”
江于流想,老范真是个当捧哏的好料。
“也就半年前吧。有个线人帮他点了个加工点。就他坚持要线人到场,没搞好,暴露了。仇家也有耐心,家门口守了一个月,蒙着脸就是一顿乱砍。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哎。这种传说的闲话……”
“缉毒队合起来给他线人凑钱。这事还能是谁传的?传也是他们自己传的。”
老范沉默了片刻,说,“那些做线人的真没几个好货,亲朋好友都不放过,就图个钱。我看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话题转到缉毒队就根本停不下来,江于流不由也跟着走了个神。
周游又想到程峰的另一个传言,“我就特好奇一个事,你说要真有线人犯了瘾,求咱们拿货。给还是不给?”
线人找警察买毒品,这情境其实够极端。偏偏极端情境就被程峰碰到过。
老范摇头不语。
快到十八街,隔着座位,周游忽地拍了拍江于流肩膀,“哎,旁边停一下。不好意思,临时有个局。”
江于流从车流里往外钻。
“送了老范一块过来?我发小组的局。网红店,吃麻辣小龙虾的,最近火得一塌糊涂。来尝尝?”
“你哪个发小?”老范说。
“就上次说那个做生意的……”
江于流没有在听,偏头看后视镜盲区,“不了。我回去改报告。”
周游不知道想到了缉毒队还是他发小,叹出一口气,“哎,这班上的,真没劲。”
老范说,“是没劲。干活拿钱嘛,不都这样。我也没劲。问题你们这进来才两年,早了点吧?”
江于流嗤地一笑,车子刚好滑进车位。
“咱们这个没劲的程度还真不一样。您看您班儿上着,也没耽误炒股。我这不还得跟您再学习学习。”周游乐呵着,打开车门,下车的动作潇洒敏捷。倒像个战斗状态的有为青年。精神抖擞开启新一天的夜生活。
老范今天K线飘红,对周游的话很受用。心情好了,想起来交代江于流两句报告怎么改。便也下了车。
老范有家室,小孩在公立幼儿园,半下午幼儿园早早就放学回家,老范得回去给他父母接班。周游本市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群众基础深厚,约会不断。
刚认识那会儿他们还客套一下晚上哪去。时间久了也都互相见怪不怪。
值班自然是轮值。但是少不了这种加班加点的琐差。江于流无所谓代劳。
行动组下一个再微不足道不过的小队。蹲个点,上街走访走访,处理处理群众纠纷。最多接触一下线人,还是被刑事组的老人带着给人家的线人行个方便。在江于流记忆里,自打警校毕业后,端枪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人有旦夕祸福。
有个叫阿光的车手,刑事组的线人,上礼拜刚刚出了一场小车祸。
骑摩托躲横出马路的行人撞上路边停车,小臂直接摔骨折。
江于流并不认识这个人。也绝想不到在之后某个大周末,会因此被刑事组临时借调,装扮一番,别上话筒和微型摄像机,跟着阿光踏入嘉禾大厦这栋皮包公司密集鱼龙混杂的写字楼。
车手招得急。一次性的差事。
没说事由,只知道招人的不是一般人。驾鹤不久的季洪成的养女。季风。
阿光中午一接到电话就知会了刑事组。整个警局没露过脸的,车开得还可以的,能立马抓到壮丁的,层层筛下来,就只剩江于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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