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闷油瓶进入青铜门后，吴邪慢慢地把一批不太适合他的伙计淘汰，一个一个换上适合的。虽然说没有三叔那个时候的风生水起，但是盘子的运行还是十分舒畅的。
里面尤其有很多当过兵的，甚至可以说大多数散在这一行的退伍兵都自发地聚拢到了吴邪的队伍中。
这其中有很多值得信任的人，比如一个叫坎肩的伙计，这让潘子把手中的大多数工作都交接了出去，逐渐进入了半隐退的状态。
古楼周年的时候，潘子去了一趟巴乃，说是要去找胖子喝酒。
吴邪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也知道他一定会去什么地方。韩冰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凭吊哀思还能去什么地方呢？吴邪能做的也只有收拾好行装，陪他一起去。
那个山洞果然已经荒芜了，不止鬼影不在，所有的物资都被搬空了。
“咦？” 潘子忽然轻声叫了一声，“小三爷，你看那是什么？”
吴邪顺着潘子的指向看向洞顶，只见那里还残留着一块斑驳的颜料，依稀能看出原本是一个圆溜溜的形状。
潘子喃喃道：“我家天花板上那块现在长得比这个大了。”
胖子叹了口气，摇头道：“大潘，我知道你的心情，胖爷我是不管云彩醒不醒，都要等下去的。可是大潘，那天水洞里的情况，咱俩可是都亲眼见到了的。”
“我知道。” 潘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着洞顶出了一会神，忽然说道：“小三爷，我想在巴乃住几天。”
由此，每年11月，潘子一定会一个人去巴乃待上一段时间。
吴邪劝过他不要再抱着无谓的希望了，早些找个姑娘成个家。
潘子则豪爽地笑笑，说巴乃山水好，养人，姑娘也漂亮，他呆在这权当度假了，说不定哪天也能学胖子找个瑶族姑娘。
但雇一个向导，一匹骡子，再背上物资，就在巴乃连信号都没有的山林里转，直到物资耗尽或气温骤降才会从山里出来，世界上哪有这种度假，又怎么去找瑶族姑娘。
吴邪担心了五年，直到第五个年头，墨脱喇嘛庙中的吴邪，才第一次有些感谢潘子这个执拗的习惯。
至少，这让他不必再一次拖潘子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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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去墨脱一定会见到吴邪之后，韩冰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心不在焉地险些拿走张海杏的装备。
“手拿开，这堆才是你的。”张海杏皱着眉头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到韩冰面前。
那堆装备是清一色的白色，甚至包头巾、手套和冰爪的钢齿都被染了一层白漆。
市面上能见到的登山所用的羽绒服、冲锋衣，几乎无不是鲜艳到恶俗的颜色。这是因为浅色是登山者最忌讳的颜色，尤其是白色。
一身白衣的登山者，远远看来几乎会和雪山融为一体，一旦出了任何事故，救援者几乎没有可能在一片白雪之中分辨出遇险的登山者来。所以登山者的身上，一定要有一些深色或是艳色的装备。
韩冰有些疑惑，但他习惯了不问问题。该他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他；而不该他知道的，问了也没用。于是他只是闷头收拾装备，看起来连张海客都比他兴奋。
张海客明显对能再见到吴邪这件事很是期待，话也多了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韩冰道：“你在想吴邪吧，那你知不知道吴邪在找什么？”
韩冰想了想：“张起灵的事情呗。”
张海客又笑道：“你猜吴邪会得到什么？”
韩冰无奈地说：“我怎么猜得出来，我只是个编外临时工。别说你们族长大人了，这眼见就要出发了，我连你们引小三爷去墨脱是要干什么都不知道。这我能猜出什么来？”
“谁让你不姓张。” 张海杏耸了耸肩。
韩冰郁闷地说道：“你别告诉我鬼影都比我混得好就行。”
张海客兄妹忍不住笑了笑。他们两个人是这群张家人里难得比较活泼的 —— 当然，不能和小张哥比 —— 也正因如此，他们偶尔会和韩冰说一些任务外的事情，在不泄密的前提下。
“别忘了，我们的合同还没到期呢。” 张海客说道，递给韩冰一张人皮面具，“到了墨脱，如果你敢摘下面具或者暗示吴邪什么事情的话......”
“我知道，不止扣工资。” 韩冰捏着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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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墨脱那间喇嘛庙的时候，吴邪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两天了，疯狂地整理着关于张起灵的一切资料，连饭都是在房里吃的。
韩冰遥遥看向那间屋子，他有些好奇吴邪都分析出了什么，但他想想就觉得很累。
他所知的关于汪家和张家的一切，就已经让他连睡觉前都要进行很久的心理暗示才敢进入浅眠。如果再知道的多一些，他不知道自己做梦的时候睡着的时候会不会忽然冒出来一句诸如 “我怀疑汪藏海是某代张起灵的小舅子” 这种话来。
吴邪带来的两个伙计，韩冰都不认识。潘子没有出现在这里，韩冰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些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墨脱的景色很好。张家人对外说自己是来拍雪景的驴友团，韩冰就很配合地每天挎着摄像机到处拍，偶尔和陈雪寒聊聊天，打听一下附近的风土人情、神话传说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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