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黎笙。
霍荫麒奋战了一下午,可能因为技术不错,接下来几天他又被叫去当陪练。有时是单对单,有时是和黎笙的几个红颜知己一块儿玩混双。没多久他就光荣地得了网球肘,也算是工伤吧!
不过,和政府的项目平稳推进中,这多少让他脸上有光,心里也踏实下来。在大伯的公司里干事,而且一来就是高管,他知道不少人暗中看他不顺眼。虽然目前闲言闲语依然存在,不过和刚来的时候比,他已经多少洗刷了“毛头小子”的形象,争取到一点点话语权了。
在医院的疼痛科做完理疗已是晚上八点,霍荫麒还饿着肚子,上车后出了一会儿神,直到一辆车经过,远光灯刺向他的眼睛。
他叹口气,发了车子,正在犹豫是回家还是去餐厅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伤好了没有?
是黎笙。自从霍荫麒被他“打伤”以来,他联系他的频率就明显上升了。
霍荫麒回答:“还没有。看来我得加强基础训练,才能和您当对手。”
“我介绍你去仇主任那儿,你怎么没去?”
霍荫麒说:“仇主任的病人太多了,我怕排队,就换了另外一个副主任医生。也很好。”
“排队?你怎么傻乎乎的,我和他打过招呼,你直接让护士带你去找他,不就行了?”
霍荫麒无动于衷地想:我就是不想伤好太快!你懂个屁。
“我的伤也不重。没事儿。让您担心真不好意思,都是我太弱了。”
黎笙发来一条语音:“你不弱,你就是要强。都这个点了我还没吃饭,开了一天会。真累。你呢?”
霍荫麒听了一次,又听了第二次。
稍稍安静了片刻,雷达突然大声作响。哔哔哔哔——地不停向他报警。霍荫麒本想删掉这条炸弹信息,想了想还是不处理了,掉头往程涤非住的小区开去。
程涤非家在的小区是年初才交房的,走进楼栋时还能看到售楼部特意放在门口的一篮子鞋套,那是给看房子的客人使用的。霍荫麒按亮了电梯,虽然没来过,但是他知道程涤非具体住在哪层楼。
想到程涤非,霍荫麒的脸上就满是柔情,身心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这里可能是他的婚房吧?”
电梯迟迟没来,在地下室停着,霍荫麒莫名其妙地想:“这次不晓得能好多久?热情与耐力的平衡有时也看缘分,如何掌握得了?”
电梯门打开时,一个留及腰长发的美女站在里头,穿着得体。
霍荫麒一看,七楼的灯已经亮了。
他吃了一惊,又从镜面中端详那个女人。
“……”对方大约以为他是这儿的住户,朝他腼腆地笑了笑。
霍荫麒熟悉这种笑容,女孩子乍然见到他,都是一号表情。
两人同时跨出了电梯,美女毫不犹豫地走到701门口,手指一摁就开了门。
霍荫麒盯着她的背影,面对已经关上的门,一时愣住了。
半个小时后,电梯门再度打开,程涤非也穿着制服回来了。
“小霍,你坐在这儿干吗?”见霍荫麒无所事事地坐在楼梯上玩手机,程涤非既意外又想笑:“我刚准备找你。”
“是吗?”霍荫麒仍旧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那天差点就做了,之后的联系却稀松平常。霍荫麒打完网球一回家就倒了,第二天睁眼第一个念头便是程涤非,问他早上吃什么,程涤非说,你打包的菜你忘了带走,我拿回家了,吃鸡汤面。
后来,霍荫麒忙着赶上班,开会,谈判……每每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都不忘看一眼手机。说到底,心里不是没有期待。
谈恋爱就是降智,而且是大幅度降智。霍荫麒冷冷淡淡地说:“有个女的进去了。我估计,是你以前的女人。”
程涤非扬了扬眉:“你逗我?”
他缓缓起身,眯着眼睛,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程涤非。
“你戏过了吧。”程涤非也毫不回避地瞪着他。
狭窄的楼道内,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他忽然脚一麻,不得不扶住墙壁,表情滑稽起来:“谁逗你,我亲眼看到的,一个女的进你家和进自己家一样。我没直接走人已经很给你面子。”
程涤非上前一步要抱他,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挡:“有摄像头!”
“你还真坦白。”程涤非不管他什么态度,一手霸道地搂住他的腰,掌心的热度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紧贴他的皮肉。他的身体是诚实的,软软地靠在程涤非身上,程涤非在他耳边邪笑:“也真体贴。真软。”
“快开门吧。我看你见到人还怎么装。”霍荫麒没好气地催促道:“现在,不想和你调情!”
“真的有女人?”程涤非有些讶异。
门打开了,见到地上的那双高跟鞋,程涤非的脸色也迅速变化着。
“程……”
女人拿着一个烟灰缸,正想把残余的烟灰倒进垃圾桶,见程涤非和另一个人一起出现,她呆住了。
“吴竞。”程涤非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吴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这是个长相清秀又不失特色的女孩,如果说梁沛沛像奶茶,她就像万茜,一张脸因为尴尬而红透了,是个男人见了都得于心不忍。
“我想起有些东西掉在你家,我……”她偷偷把手放在围裙上揩了两下,说:“嗯,顺便……看到你家好像没有收拾得太干净,就帮你整了整。对不起,没和你打声招呼就来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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