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兄.....”
他急切想同裴良找话聊，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在裴良面前失去了控诉的勇气，张口想问的话，好像通通都没有必要了。
“程江阮，我们已经毕业很多年了，你不必......你不必再叫我师兄。”
“嗯？”
程江阮握紧杯子：“噢，好......好的，那好。”
他嗫嚅着双唇，可能还想说什么，裴良知道自己不该有期待，说散就散的人是他，决定不要再继续纠缠的人也是他，可是当他看见程江阮用那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就觉得难以忍耐。
一味地放手不是成全，谁都明白，可是要在一起，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地事。
他曾经身处泥潭，已经让程江阮弄脏了脚，好不容易将他推出去，他们都应该要有向前看的觉悟，而不是重新抱头痛哭。
“你不回去吃饭吗？”裴良清醒之后就开始赶客，程江阮留在这里多一秒他就多一分犹豫，他告诫自己只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忍过了这半年，等他离开，大家江湖不见，他们就都能回到自己人生的轨道。
“什么？”
“你的饭要冷了。”
“噢，对的......”
程江阮摸摸外卖的盒子，温度是不比刚才。
“那我就，回去了。”
程江阮的心里放了一颗定时炸弹，他惴惴不安地等待裴良的回答，哪怕裴良此时像朋友一样假意寒暄，留他一下，他都会立即引燃炸弹，把过去炸得粉碎，再和裴良握手言和。
但裴良停顿了许久，久到程江阮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可怜，他才压低了声音说：“慢走。”
炸弹炸不了，因为程江阮被一把铁刀扎进了肉里，他痛得闷声想逃。
那是一把生锈的铁刀。
来自三年前的裴良，亲手递给三年后的他的礼物。
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程江阮刚认识他的时候，虽然他待人都一样好，但他的心硬死了，谁也进不去。就好像是程江阮不知死活地撞上去，撞得头破血流受了伤，裴良看他可怜，才施舍一点爱给他。
到这一刻，程江阮忽然醒悟过来，他好像把自己困在了那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出租房里，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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