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澄醒来时，亓青已经脸色铁青的坐在床边一阵了，看到他明显慵懒无力，哼哼唧唧撒娇似的在被子里滚来滚去，揉了好几次眼睛这才彻底清醒，气就不打一处来。
“多久了？”
他摆出捉奸的态度，倒让亓澄顿时呆滞了。他还不至于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留宿的，也还没有忘了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只是真的回不过神。
昨晚有点累，亓澄还在被窝里两眼无神，亓青就发现了细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一个新鲜的，整整齐齐的齿痕但顾总证据扭送到他面前：“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这是我的身体？”
言下之意：你和亓玉你们俩也太不要脸了吧！
亓澄蹙眉，凝神，定定的看了好一会，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先胡乱的抽回手从被窝里爬起来，试图缓解尴尬。
然而从被窝里出来之后又另有一种尴尬。他光溜溜的待着不像回事，还得洗澡啊。亓青却没有这个放他去洗澡的意思，脸色难看得要命。
亓澄不知道他都把第二人格当亓玉的鬼魂看待了，又怎么对亓玉找人解决生理需求有意见了。
虽然说对象是他确实有点……难以形容。
见亓青脸色铁青，穿得一丝不苟，也没有任何后退一步的意思，亓澄又拿被子把自己包上了，无力的抹了一把脸，准备和他讲道理：“这是你的身体，我和亓玉乱搞，好像确实不太好。但是亓玉是亓玉啊，他也有需求的吧，讲道理，他做什么好像也不关你事。”
被亓青目睹事后现场也太糟糕了，亓澄又刚睡醒，调动不起太多脑细胞，只好平心静气的胡言乱语，自己其实都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话都说完了，他才缓缓清醒，顿时恨不得用被子捂死自己。
他们是在实验两个人到底能够搞出多少幺蛾子？
亓玉喜欢亓澄，亓澄喜欢亓青，亓玉和亓青共用身体，所以亓澄虽然不喜欢亓玉却和亓玉睡觉了，之前还和亓青睡过，在他再次和亓玉睡觉之后，他被亓青捉奸了。
问：这是修罗场的几次方？亓澄应该替谁说话？
亓澄自己也有点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办了。在他心里亓玉一阵子是亓青本人，一阵子是另一个扭曲的人格。要是问他人格分裂患者分裂出来的人格到底算不算他本人，他也不知道啊。
亓青自己觉得不是，露出一副我的肉体被玷污了嘤的表情，亓澄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统一意见。
两人相对，亓澄开始觉得尴尬，又开始暴躁了。
亓青在这时候忽然说：“他用我的身体做什么，就是关我的事。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是搅和在你们之间。我已经决定接受崔开潮，我不可能忍受你继续用这种方式和他在一起了。”
亓澄惊呆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起得太猛，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喘不上气来，又是想歇斯底里的大笑，又是想和亓青打一架，头破血流的打一架。
“关我什么事？你要和谁在一起我关心得了吗？现在想起来为别人守身如玉，是不是太迟了？以前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亓玉这档子事，哥哥？”
亓澄叫亓青哥哥许多次，只有这一次恶意最浓重。
亓青越是在乎他和亓玉之间的事，他就越像是握住了能够伤害亓青的武器，恨不得捅得更深一点，把他伤得更深。
再痛苦也不会是像自己这种滋味了。
亓澄想这么多年他确实没有什么长进，没有得到什么爱，也没有办法放下，最后终于面目卑劣起来，这个转变过程又辛苦，又疲惫，又苦涩。
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也不急着起身，胡乱躺在被子之间：“反正你也一点都不在乎我，你左一个炮友，又一个床伴，你又找未婚夫，又有崔开潮，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不想要你结婚一点用都没有，他让你想清楚为了自己的幸福好好考虑，你就放弃了转头去接受他。我算什么？”
“你又不是为了我，走不是为我，回来也不是为我，你看我不顺眼多少年了？就因为我没法拒绝亓玉吗？我怎么能拒绝他？他有你的脸，但是比你好多了，比你好得多……”
亓澄混乱的自言自语，捂着脸平平躺在床上，眼睛也不想睁了。
亓青出国之前，亓玉就已经得手了。虽然他那时候就性格恶劣，而且新死，亓澄其实很害怕他。但是亓玉拿手的就是模仿亓青的表情语气。毕竟是双胞胎，彼此那么熟悉，亓玉又知道他心里那隐秘的渴望，为了把他骗到手什么不肯做？
那时候两人做事不周密，亓澄也没有经验，没多久就被亓青发现了。
亓青大发雷霆，逼着他发誓再也不会了。
亓澄照做了。
因为其实没有多久亓青就要出国，他本来也没有多少机会了。亓澄万念俱灰，一灰就是很多年，现在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这感觉仍然这么痛。
难道痛苦就永远不会过去了吗？
亓青忽然发起抖来，望着床上捂着脸不肯看自己的亓澄：“我知道了，我只是……”
“我爱你。”
亓青忽然说。
“你尽管爱他吧，我是不会打扰你的，但我也不能配合你了，我宁愿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也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和你在一起。”亓青站起身，砰地一声打开衣柜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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