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恭白把头发剪短了。
他还是一头的卷毛，只是把金发重新染回了黑色。
照理来说一个人原本的发色显小，染完头发后会看起来成熟一点儿，但到迟恭白这里就完全反过来了。
他金发的时候活像个小太阳，个别被惹到的状态之外又总笑，配上迟妈妈遗传的蓝眼睛，小王子一样，减龄好几岁。染回黑发之后整体的气质反而沉淀下来，整张脸上英俊的五官更加突出，看起来带点冷。
迟恭白一路走到吧台了有人才反应过来他是谁，唐朝看见他就吹了一记口哨，倒是季孙行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好看吗？”迟恭白笑了笑，走到他面前俯身。
季孙行手掌覆上他脑袋轻轻地揉了揉，五指穿过柔顺的发丝。
“好看，怎么想起来染成黑的？”
“我原本就是黑头发。”迟恭白在他身边坐下，“现在和你情侣款了。”
“那不行。”季孙行很快回到，扫了一圈一楼大厅。
“这么多人黑头发呢。”
迟恭白顿了顿，“……那怎么办？”
“算了。”季孙行摇摇头。
迟恭白被逗笑了，他笑起来还是很孩子气一张脸，凑过去黏黏糊糊地亲他。
“你还没送给我。”他抱着季孙行讨生日礼物。“别人都送了。”
“……那怎么办？”季孙行嘴刚被他吻过，很认真地看着他。“我还没准备好，能不能延迟到周末？”
迟恭白和他对视。
“周六吗？”
“周日吧，晚上给你。”
“……”
季孙行在迟恭白嘴上亲了一下。
“好吧。”迟恭白马上说，“那等你一下。”
之后唱完歌，迟恭白还是在酒吧留宿。
他和季孙行一直是挺单纯地在睡觉，会互帮互助一下，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了。
不过这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事情，迟恭白没有怎么在意。
他现在在意的是行哥的生日礼物，行哥很大可能正在整理中的乐谱。
迟恭白基本是数着日子过的。
特地等一件事的时候时间就过的比较慢，迟恭白好容易等到周末，又在家里呆了一天，周日去了教堂。
只要做完今天的礼拜，他就能去热夏找季孙行收礼物了。
除了最近几次由于嗓子和出门的原因，迟恭白每周都会来教堂打卡。他偶尔会和唱诗班合作唱一些歌，或者在唱诗班不在的时候替代一下。固定来的信众基本都认识他，见到他的新发型，不免会对比。
“以前的金发要更加好看。”几乎所有来搭话的人都这样说。
倒是神父很慈祥地笑了笑，照常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样也很好。”
礼拜顺利进行了一上午，短暂的休息后，开始进行下午场。
神父带领信众对上帝做祷告，每个人都闭着眼，双手合十交握，抵在胸前念念有词。
神父的声音是最大的，其余信众的低喃构成了他的回信，像一句话延展出阵阵回音那样，整个教堂笼罩在一种严肃、虔诚的氛围当中。
迟恭白并没有特地需要祷告的东西，他做出了和别人一样的动作，在神父的带领下同往常一样祈祷家人的平安。
但肃穆的氛围被突兀地打破了。
教堂大门被粗暴的推开，闯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
曲筱筱一个人转着轮椅冲了进来。
迟恭白皱起了眉头。
正在做祷告的人纷纷被惊动，睁开眼惊异地看着满脸愤怒的曲筱筱，神父脸上露出被打扰的不快，但还是温和地看向她。
“我们正在祷告，孩子，如果你是来参加礼拜的话，可以坐在一边和我们一起。”
“祷告？”曲筱筱冷笑一声，话里是尖锐的讥讽，“祷告有什么用？上帝保佑过我了？”
神父还看着她的腿，目光里带着了点了然的神色，脸上轻微的不快也散去了，还想再说什么，曲筱筱却视线一转，落在了旁边的迟恭白身上。
他今天在家里呆不住，来的早。正好又在早上和唱诗班一起唱了诗，就坐在前排最靠近神父的位置。
曲筱筱一下就发了疯。
她操着轮椅要往这边冲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张着嘴大声地尖叫！
她周围的人都捂起了耳朵，迟恭白拧着眉头站起来上前，打断她高分贝的尖叫。
“你——找我？”
他的话果然吸引了曲筱筱的注意，曲筱筱一下子收了声，又阴冷地笑起来。
“对。”她眼睛盯着迟恭白，嘴角弯的高高的，声音放轻了，“你这个魔鬼……”
“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她又陡然激动起来，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曲筱筱从盖在腿上的毯子下掏出一个玻璃瓶，狠狠地砸向迟恭白。
“——你去死吧！！”
瓶子里还装着什么东西，在半空中一晃。迟恭白条件反射就要避开，但他身边都是信众，只能抬手拦了拦人群，转身用脊背去挡。
玻璃瓶骤然破碎，里面的液体骤然溅出，大部分洒在了迟恭白背上。呲——呲——的腐蚀声响起，空气里骤然涌出一股刺鼻的酸碱味。
是浓硫酸！
“啊！！”有人惨叫一声，飞溅的硫酸有一滴溅上了他的脸。
有不少吃痛的声音同时响起，体液溅开的范围太远了，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人群恐慌地后退。
“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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