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拿。
“对不起。”季孙行率先开口。
他看着迟恭白的眼睛，郑重道。
“没把曲晟的事情告诉你，我很抱歉。”
迟恭白不意外季孙行能猜出来他的反常是因为这件事，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就笑了笑。
“但是——”
季孙行话风一转，“即使这样，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让你完整的知道。”
他的视线往下垂了一点，“在你知道现在的这些之后。”
迟恭白看向他。
“我和曲晟谈过，在他入队一年后。”季孙行简略地提了提他和曲晟是怎么在一起的，“我是gay，他也是，那时候大家都在为一个梦想拼命，自然而然就交往了。”
“我们在一起四年，第四年乐队情况很不好，我和你说过，古弛他们没信心坚持下去了，曲晟家里也催他回去上班。”
“那年，曲筱筱第一次找过来说拦不住家里的时候，我就和他分手了。”
季孙行的视线重新落到了迟恭白的脸上，专注地望着他的眼睛。
“距离那个意外半年……在他死之前。”
迟恭白猛地愣住了。
“可是……”他皱着眉，“唐朝和古弛他们说……”
“他们一直以为我和曲晟没分手。”季孙行笑了下，“那时候人心浮动，这种丧气的事情，又是私人的，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
“后来，出了那个意外……”
季孙行后面那句话没说完，迟恭白却理解了。
曲晟意外身亡，除开私人感情不谈，他、古弛他们和曲晟是一起追了这么久梦的队友，所有人都沉溺在噩耗中，季孙行更不会再提起来他和曲晟分手的事。
之后曲晟的父母闹事，曲筱筱的车祸，一系列事情让他们没从死亡带来的阴影中走出来，反而越陷越深……也就越来越没解释的必要了。
“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想多……你最后总会知道的，我以为会是我来告诉你。”
季孙行的眼神有点无奈，其实他大可以让古弛唐朝他们闭嘴不提这件事，然而一来他没想到和迟恭白的进展会这么快，二来……
他着迷在迟恭白的喜欢和爱里，把它当做并不非要防备的一件事，已经遗忘在了一个小角落。
迟恭白怔愣着，一语不发地坐着，好一会儿过后才眨了眨眼睛。
他对上季孙行的视线。
“你说你和曲晟分手，是曲筱筱拦不住他家里的时候……”迟恭白问，“是为了让他走，才分手的吗？”
季孙行知道他会注意到这个，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而是认真地回答他。
“不是。”
“有一部分这个因素在，但不是为了让他走……是想让他不要考虑其他的，能够好好选择留下来，或者离开。”
季孙行沉吟着，“那时候虽然乐队的情况低迷，其实谁心里也没舍得就这么放弃，作为成员之一，我也是希望他能留下来的。”
“感情说起来复杂。”季孙行笑了下，“有时候分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其他的。”
同样喜欢男人，年少轻狂，朝夕相处。有同一个梦想，同样富有才华，外貌达标，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那四年里，不管是他还是曲晟，大部分时间是留给音乐的。他们之间没有过什么摩擦，几次争吵都是在歌曲上有不同的想法，最后和好也往往是因为音乐。
有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爱情在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共同的理想在维系爱情。
到了第四年，在低谷期，占据他们情感主要部分的其实是属于队友的那一部分。在理想岌岌可危的时候，所谓的爱情已经很淡薄了。
但这也是最敏.感的时候，曲晟被在理想和家庭之间来回拉扯，即使是再怎么轻微的一丝筹码，都可能左右他的决定。
所以季孙行毫不犹豫地和他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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