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到你哪儿了？哪里痛……你踩到玻璃了？”他的视线顿在迟恭白的脚底，恍然明白过来迟恭白站着不动的原因，霎时紧绷了神经。
他那样紧张，连总是平稳的声音都要变了调，迟恭白脸上的冷意散去，反而笑了笑。
“嗯，可能要单脚跳下去了。”
玻璃还陷在肌肉里，迟恭白没有作死再给那只脚施力，一直是把重心放在另一条腿上。
季孙行压着眉头看他，周身气压很低，迟恭白都要以为他在对自己生气。
然而下一秒，季孙行就微微俯身，一个用力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迟恭白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下意识用手环住季孙行的脖颈。台下传出一声惊呼，季孙行却是最镇静的。
让莫然代替主唱，要乐队继续表演。他脊背挺拔，即使抱着迟恭白，背也没有丝毫弯曲。迟恭白手掌贴着他的背，隔着衣服触碰到他因用力而鼓胀的结实的背肌。
严骏只是手背被擦破了浅浅一道，现在已经止住了血，就没有下去。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季孙行抱着迟恭白稳稳走下了台。
他没有停留，下了台之后直接抱着迟恭白去了二楼的休息室。
这段路程不短，舞台离楼梯口有一段距离，更何况还要走楼梯。但季孙行的臂膀始终是稳的，以迟恭白的角度抬头只能看见他的小半侧脸和下巴，光影交错间能看见他修长的脖颈上覆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耳边是季孙行轻微的喘息。
迟恭白本来要下来自己走，可被季孙行这样抱着，在某个瞬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放松身体，不做更耗费季孙行力气的挣扎，把额头轻轻贴在了季孙行肩上。
大概是误解了他的行为，中途季孙行停下来，低头轻轻哄了一句，“不痛”。
迟恭白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进了休息室，被季孙行弯腰放在那张大床上，他才抬头和人平视。
季孙行双手撑着膝盖，手掌微不可察地有些抖。迟恭白毕竟是个成年男人了，一米八三，和他差不多高，大概比他还重，季孙行的头上也都是汗水，脖颈因为用力而发红。
“行哥。”
迟恭白轻轻叫了一句，伸手够了床头的纸巾一点点给他擦去头上的汗。
季孙行缓了一会儿，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
“这个不忙，我看看你的脚。”
他随意拿过迟恭白手里的纸巾擦了下汗，就半跪下来托起迟恭白无法施力的腿。
一片大体成三角形的碎玻璃直接穿透了鞋底扎进肉里，现在还有一层底留在外面。季孙行拧着眉头，抬眼看了看他，忽然问。
“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什……”迟恭白愣了一下，随后脚底骤然一痛，是季孙行把那块碎玻璃拔了出来。
“……嘶。”他抽了一口凉气，险些被呛到，却止不住地笑起来。“行哥，你不用这样……咳咳，还带分散注意力的？我又不小了。”
“两岁和二十岁在痛感上还有差别了？”
季孙行反问，小心帮他脱了鞋和袜子，玻璃拔出来了之后原本凝固的血液一下子涌出来，染红了季孙行的手。
他眉头皱得紧，被迟恭白伸出手用拇指按住了。
“没事的，别担心。”迟恭白笑着，眼神很镇静。
那个揪揪果然扎的还是有些松的，一通折腾下大半发丝都散了下来，只有靠近额头的还扎着。迟恭白单手撑着自己，一手手指腹蹭过季孙行的眉头，认真地看着他。
“二十岁的小王子比较能忍痛。”
“我本来想说在我面前不用忍。”季孙行的眉毛顺着他的力道松开，长长叹了口气，“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他打开旁边床边的医药箱，拿出酒精，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
“稍微忍一下，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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