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曲筱筱康复了，却再也站不起来。她对季孙行提了一个要求，说她喜欢他很久了，想要嫁给他。
曲晟父母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但曲筱筱的态度非常坚决。
季孙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抽了三天的烟，出来拒绝了曲筱筱，说“不行”。
知道曲筱筱对自己的意思之后季孙行露了这次面就再也没出现，不想给她添堵。但半年之后曲家父母找到季孙行，说曲筱筱重度抑郁，自杀未遂，要见他。
季孙行走进病房，和曲筱筱约定，一个月见一次面，一次陪她一天。
除非曲筱筱好起来，在这之前他不会结婚成家。
这当然是不公平的，但面对眼神偏执，手腕上刚刚划下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的曲筱筱，季孙行别无他法。
这么一拖，就是三年。季孙行快三十了。
季孙行讲完这个跨越了八年，很长、很长的故事之后，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后来，迟恭白轻轻问。
“行哥，今天她在餐厅里喊你骗她，是因为什么啊？”
“……她看见了你。”季孙行揉了揉迟恭白的脑袋，“在教堂见面的时候，她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不认识。今天她在我手机里看见了和你的合照，问了我很多事，我没答。”
“她在餐厅看见你的时候，大概以为我们是已经约好了一起吃饭的吧。”
“……”
迟恭白郁闷地呼出一口气，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用力搓了搓脑袋。这个故事那么狗血，似乎遍地都是受害者，他的心思却集中在了季孙行身上。心脏挤进来各种感觉，纠结成一团，好像要满溢出来。
他和季孙行都坐在床沿，迟恭白扔了手里不知不觉喝完的空酒瓶，侧身抱住了季孙行。
他把男人的肩膀完完整整地环绕进双臂之间，手掌贴在季孙行的脊背，胸膛强行贴着胸膛。
迟恭白的下巴抵在季孙行的肩头，嘴唇几乎蹭上对方的脖颈。离得这么近了，他听完故事后上涌勃发的冲动终于舒缓了一些，开始仔仔细细地梳理心里的情绪。
季孙行只是一开始惊讶了一下，过后就安静地任他抱着，甚至还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但迟恭白整理完思绪后，说。
“不是你的错。”
季孙行的动作顿住。
“你已经做到了最好。”
季孙行垂下了眼睛。
“曲晟能加入你们，坚持这么久，说明唱歌也是他的梦想，你不能因为帮他发掘了这个梦想就担起他剩下的所有人生。”迟恭白在季孙行耳边低声说着，咬字清晰，“他的死是意外，你不在场也可能会发生。曲筱筱的车祸也是意外，你已经为他们付出了金钱、时间和感情。”
白皙柔软的后颈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视线中，上面贴着蜷曲的金发，倚靠着他，传递来暖和热。
季孙行一只手环住他，另只手不受控制地抬了抬。
“你看啊……人生中最宝贵的三样东西，你都用来还了。”
“行哥，别有负罪感，你不欠他们的。”
迟恭白抱紧了他，语气沉着而肯定，像说太阳东升西落一样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季孙行悬着的手颤了颤，终于落在了他脖子上，掌心和后颈突出的骨头相贴。果然是很热的，从掌心一路烫进了心底。
他的眼睛闭上了，低头将眼睛埋进迟恭白的发丝里。
他们长久的拥抱着，迟恭白因为扭着身体抱人并不舒服，不知不觉就变成跨坐在季孙行腿上，和他面对面拥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久之后，迟恭白才在季孙行怀里动了动。
“那什么，行哥……我不知道你这么惨，之前国庆出去玩的钱，我微信转给你吧？”
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被这一句话打散。季孙行把他推开了一点，没好气地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几年前的事了，好歹是你老板，养你的钱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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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也亲了，抱也抱了，但是我们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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