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他太用力还是什么的，季孙行的耳朵抖了一下，接着就红了。从被弹的耳垂开始，一点点红了整个耳廓。
季孙行愣住了，迟恭白张了张嘴，尴尬地搓了搓手指，“对不起。”
他懊恼地看了自己的手指一眼。
弹耳朵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好像又带着亲密的意思。季孙行用一只手揉了揉完全红了的右耳，有点不自然地偏过头。
“你还真是个小孩子。”
迟恭白想说他成年了，但是刚刚的动作确实幼稚，只能不甘心地晃了晃腿。
车里的音乐一首接着一首，在有意控制下，都放的是流行歌。
迟恭白和季孙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车外日头逐渐高升，上午快要过去了。
季孙行已经开出了省，过了面前那个收费站就是拐口，往左开就是邻省。拐弯后中途会有个休息站，停一会儿，给车加个油，下午就能到了。
在收费站车总是走的很慢，季孙行和迟恭白都有心里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收费站车流反而走得更慢了。几分钟一挪步，眼见拐弯口就在前面，然而隔着前面的车山，如何也到不了。
季孙行眉头皱着，熬过半小时又开了一点，车头已经挨到拐口，车却再也动不了了。
前面的往左拐弯的道上车排成了一条长龙，右边倒是通畅些。迟恭白放下车窗探头朝外看了看，见到不少和他一样伸脑袋看路的，中午滚烫的热风间杂着等的不耐烦的车主们的叫骂，灌了一耳朵。
“前面都堵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迟恭白把脑袋收了回来，季孙行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说，“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有耐不住的车主下车了。两两三三往前面走，几分钟后回来，在道上就喊了一声。
“——妈的！前面出车祸了！连环车祸！交警都在那儿围着呢，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果然是出了事儿，迟恭白耸了耸肩。头朝外偏，听着各车的司机在车内车外骂娘。困难面前大家都是朋友，不少车主靠着人家车拉下车窗就车内车外的唠上了。
季孙行也听到了刚刚的喊声，他看了眼迟恭白的脸，把音乐调低后关上了车窗。
迟恭白转过头来看他。
“睡一会儿吧，有的等了。”季孙行停顿了一下，“……脸都晒红了。”
迟恭白因为白皮，晒一会儿就很明显。他原来还想说什么，季孙行这么说之后他就摸了摸脸，靠窗闭上了眼睛。
“好，我先睡。你如果困了就喊我，你睡一会儿，车动了我叫醒你。”
季孙行点点头，迟恭白就闭上眼睛。
车里调着空调，维持着很舒适的温度，与外头天差地别。日头火烤似的蒸着地面，陆陆续续有待在外面的车主上车，车外也逐渐安静，车内只有低低的音乐声和两个人的呼吸。
迟恭白的呼吸渐渐沉下去，平稳的，季孙行侧头看了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唐朝他们比他们早走，正好赶在车祸之前，现在已经一路奔邻省去了。
季孙行单手撑着脑袋，一手点着手机发消息，告诉唐朝他们得晚点到。
唐朝问得晚多久，季孙行说不确定。
消息回过去之后唐朝的电话就来了，季孙行按了接听，压着嗓子“喂”了一声。
“怎么回事？我们走得都好好的，你们这么巧就赶上车祸了？！”
那头说话的声音不是唐朝的，是严骏。
他语气不好，声音也响。季孙行皱着眉，迅速扫了眼副驾后把电话音量调小了点。
“嗯，就这么巧。”他闭了闭眼，“没办法，堵这儿了，下午总能通车的。我拍张照片给你看？”
“……”严骏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了一下。那边传来几声动静，接着就是唐朝的声音，他把手机拿回来了。
“你别听他的，他现在不痛快。你们那边现在还好吧？”
季孙行回了句还好，又问，“不止他不痛快吧？”
“你知道的，乐队都有点情绪。你把小白白拉进来不说，还和他一道走，现在又碰上这事儿……”
“那也没办法。”季孙行道，“我尽量的。”
唐朝又问了几句车祸的事，电话就挂了。季孙行看着黑下去的屏幕，伸手轻轻揉着眉心，半晌，叹了口气。
迟恭白睡醒的时候车还在原地没有动过，他发了一会儿懵，拿手机看了看时间。
12点了，他睡了一个多小时。
“这车是不是没动？”
迟恭白问了一句，嗓子有些哑，他从早餐袋子里把剩的那瓶牛奶拿出来喝了。
“没动。”
季孙行声音挺沉稳，但是迟恭白看着就觉得他有些累了。谁开一早上车都累。
“你休息一会儿吧。”迟恭白催他，“我看中午是别想走了，你再不睡疲劳驾驶了。”
季孙行有点犹豫，但迟恭白说他这样车真走了也容易出事，一车两命呢，他就同意了。
总算闭上眼小憩，迟恭白顺手帮他解了安全带睡舒服一些。
季孙行睡觉的时候迟恭白就听歌刷手机，中途穿着制服的交警从前道里走出来了，迟恭白以为他们要主持通车，已经准备好了把季孙行叫醒。
结果交警手里捧着东西，让几辆车先开到右边道上去，让里面的车退出来。几个警察在拐口就摆上了路障，彻底围了这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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