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瓶砸了个空，那俩被玻璃茶几卡住的联手把茶几拖到一边儿去了，连带的原本趴在桌上的黑背心也摔在了地上。
迟恭白拿着酒瓶在空中抡了一圈，没真砸到人也不见失望，看了眼脚边的黑背心就扔了啤酒瓶回了位置上坐着。看不出刚刚那下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他是不是真动了敲断黑背心手指头的心思，反正在座的各位是都被唬住了。四.人帮首当其冲，被震得不轻，黑背心被脏辫拉起来的时候看了他好几眼，脸上都憋青了，愣是没再说出什么难听话。
迟恭白倒是很坦然，表情自然得好像是去和黑背心握了个手。
季孙行显然也是惊讶的，他在迟恭白挨着他坐下后侧头像是要说句什么。但迟恭白刚放松身体靠进柔软的沙发倚背，见他凑过来就抬头有些迷茫地看他，不如何明亮的隔间灯光下眉宇间竟显出一丝天然的纯真。季孙行晃了一下神，想问的话也忘了，一时失语。
迟恭白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话，看他一眼就重新转回了脑袋。
他们这一来一去，唐朝已经低声说了好几句卧槽。四.人帮安分不少，黑背心和脏辫都没有再说话的意思，那两个挪茶几的把茶几挪回原位，其中一个开了口。
“不好意思，啊骏有点情绪。”四.人帮说实话长得都不差，现在说话这个显得挺温和，“重新认识一下吧。”
他指了指自己，“我，键盘手，古弛。我旁边的是鼓手，也是我弟弟，古沣。”
“你看出来的，那是贝斯手。叫严骏。”他指着黑背心。
“第二主唱，兼吉他手，莫然。”脏辫。
迟恭白抬了抬下巴，表示听到了。他也就是听到了而已，现在他对这个乐队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古弛伸出手想和他握，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古弛也不尴尬，自己把手收了回去，又一次道歉。
“不好意思，主要是队员们对以前主唱的感情比较深……以后你成了主唱，大家还是要相处的。”
他现在态度挺软，但之前严骏咄咄逼人的时候也没拦着。况且话里话外还是他成了驻唱就要和他们相处，最好把事情揭过去的意思。迟恭白看着年纪显小，平时都因为这个惹人照顾，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接二连三地给人当傻子耍。
迟恭白嘴上还带着笑，没说话。他心里挺没意思，不过也没到不爽的程度。主要都不认识，他不干这兼职和他们就再也不用见面，确实没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
季孙行一直留意着迟恭白的表情，现在形状很好看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因为迟恭白虽然笑着，但笑意完全没到眼睛里。他心里烦躁，想抽烟，摸到一半又想起来身边还坐着个祖宗，就收回手敲了敲茶几表面。
“行了，差不多都认识了。这件事就定下来，你们熟悉几天，下周一开始上台。”他动作语气不耐烦都挺明显，季孙行觉得自己大概是真被这群人接二连三挑他们招的驻唱刺给烦到了。
迟恭白发现季孙行这个老板应该还有点威望，他话一说完整个隔间的气氛就不一样了。古弛变了变表情，这回是真收敛了。
“哎，就是嘛。”唐朝出来打圆场，他指着四.人.帮对迟恭白笑，“别看他们这逼样，其实水平还不错，配的上你的。”
这句话小捧了一下迟恭白，迟恭白听懂了，但挺乐意——他喜欢别人在唱歌这件事上夸他。
他脸上刚带出一点真心的酒窝，严骏却突然提着贝斯包站起来了。
“你。”严骏指着他，“刚刚算我找事，但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就现在，来一场，你敢不敢？”
严骏长的是鹤连祠那挂的，表情很是桀骜。但是太傻.逼，就是沾鹤连祠的光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也亏他是在音乐上挑刺，迟恭白烦归烦，到底还是站了起来。
剩下四.人.帮几个人对视一眼，也跟着站起来了。一行人从门口出去下了二楼，朝舞台上走。
唐朝本来想拦，但看季孙行没阻止的意思，也不动了。这会儿趴在二楼栏杆上看他们在舞台上调整器具，回头询问。
“……真不拦着啊？”
“又不是打群架，拦什么？”季孙行淡淡回了句，他单手搭着沙发背，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总要有这么一场的。”
虽然不是打群架，热闹程度也和打群架差不多了。
舞台上严骏和莫然一人一把吉他和贝斯，可劲造作，看起来正常点的古弛古沣也没手软，一首首的全是高强度节奏炸裂的摇滚歌曲。他们压根没把自己放在伴奏的位置上，四个人配合默契，自顾自地弹重金属，主唱跟的上就跟，跟不上他们绝不会放慢自己去配合。
但没人能在舞台上用气势压过迟恭白。
重金属也是音乐，有他的节奏，不是扯着嗓子吼比谁嗓门高。
一开始迟恭白就站着，听他们弹完前奏后就压着嗓音唱。二楼大概听不清他的声音，不过穿传遍整个舞台足够了，他每个哼唱都掐在调上，该高高该低低，小高潮时爆发完全不软。***再硬毕竟还是搞伴奏的，不知不觉就会受影响，到了副歌部分迟恭白已经彻底放开嗓音，这时候不再像刚开始伴奏仿佛要和他比谁嚎得响似的，伴奏自然而然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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