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繁最终没能吃成烧烤。
外卖小哥刚把烤串送来,韩清后脚就到。
陆之繁搅着陆之简送来的粥,瞄着韩清手上那串烤竹笋。
竹笋的嫩尖烤得油亮,洒了厚厚一层佐料。
大半盒烧烤,韩清只挑了几串吃了,其余大半便宜了垃圾桶。陆之繁喝着今天的第四碗粥,生不如死。
陆之繁出院后,直接住进了韩清的住处。韩清把客房清理好,然而陆之繁张开四肢,躺在主卧的大床上一动不动。
韩清见状,不如把主卧腾给陆之繁,自己睡客房。
陆之繁叫住韩清,“你这床够大,睡两个人都不嫌挤。”
见韩清无动于衷,陆之繁抬起一只手装可怜说,“你看我手都残了,晚上想喝个水怎么办?”
韩清无语道,“你这手的另一边不叫手,叫脚吗?”
“以前咱们不也经常一块睡,你现在怎么介意起来了?”
高中那时,陆之繁自己租了间一房一厅的小房子,韩清偶尔会去找他,玩晚了就住下。
出租屋睡房的床是张单人床,很小,就算两个少年都已抽条,身型不胖,挤在一起还是免不了肢体碰触。
陆之繁睡觉不安分,不是把手搁韩清身上,就是蹭得上衣卷起,露出一大片腹部。
每次韩清留宿,几乎都睡不好,他比平日还起得早,只为了掩饰自己的生理需求。
那时的他不明白,或者说不肯承认,自己和陆之繁在一起总会莫名其妙被燃起欲望。
现在的韩清却不可能不知道。
陆之繁拍了拍身旁的床位,“来吧来吧。”
韩清不再拒绝。
陆之繁见他躺下,心里的怀念头跟杂草似的疯长,他不怀好意地笑,“你不肯跟我睡,是不是怕我半夜吃你?”
韩清对他这句有明显暗示性的话不动声色。
陆之繁得寸进尺,凑了过来,他细细描绘韩清的眉眼。不论看多久,陆之繁依旧觉得这张脸真是好看到极致。
陆之繁连呼吸都变得燥热,气息喷洒在韩清脸上。韩清就算刻意避开,也不会不知道陆之繁心里的小算盘。
如果是以前的韩清面对陆之繁的挑逗,怕是早恶言恶语地让人滚开。
可是,陆之繁没有见到韩清脸上有半分不耐,与之相反,他见韩清缓缓露出浅笑,用说正事的神情回复陆之繁刚才的话。
“你邀请我一起睡,不怕我半夜吃了你?”
陆之繁愣了愣。
韩清继续说,“怎么看都是我更占优势吧。”
陆之繁语塞,过了会才干巴巴说,“我是个病人,手还疼,你不该让让我?”
韩清起身,俯视陆之繁,他笑道,“就因为你是个病人,才要好好躺着。”
陆之繁才知道,韩清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也挺欠揍的。
韩清收敛面上轻浮的笑意,眼神逐渐变得深沉,他叫了声陆之繁的全名。
“陆之繁。”
陆之繁看着他,“嗯?”
“以前你抛下我跑了,我不再追究,现在既然你回来了,要想再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韩清的眼神仿佛一条深远的长巷,“你要是敢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逮回来,然后……”
他低头在陆之繁嘴唇上咬了一口,如同雄性猛兽标记领地般霸道蛮横。
陆之繁吃痛地叫了一声,但没有说话。
或许是韩清的表情过于凝重,说的话又让人有种看到爬虫背后发凉的感觉,他一时被唬住了。
韩清看着他愣愣的傻样子,眼底的阴霾被浅笑驱散。
这张比少年时更为出色却又内敛锋芒的脸,再一次露出阳光落在雪原般的笑容。
他俯在陆之繁耳畔,格外轻柔地说:“我爱你。”
……
陆之繁昏昏沉沉地从床上起来,房间里的挡光窗帘几乎把所有光线隔绝。
他不过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散架般酸痛,这么一比,缠了石膏的左臂反而是最不疼的。
陆之繁紧抓被子,似乎要把被子撕开了一道口子。他真的不该被韩清那句俗套的情话摄住心神!
这根本就是一句涂了毒药的甜言蜜语,就像鱼钩上的蚯蚓、猎狗人手里带毒的肉骨头。他信了这话的邪,结果只能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昨晚,韩清一边吐出那句温柔的情话,一边解开陆之繁睡衣上的扣子。
比起情意绵绵、无比柔和的语气,他的动作丝毫不柔和。
这个不懂还要硬刚的菜鸡!
陆之繁恨得牙痒,他倒不是介意昨晚屈居人下,只是很烦不知道多久才能让身子恢复原样。
陆之繁试探着走下床。
窗帘一开,无数刺眼光线潮水般涌来。
窗外是晌午时分明亮的天空。
陆之繁走到客厅,韩清在餐桌旁背对着陆之繁。陆之繁迈着没有声音的脚步,一步步靠近韩清后背,用仅剩的那只好手,环住男人的脖子。
他阴森地说,“韩清,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韩清不仅不愧疚,反而勾起嘴唇,说,“昨晚,你不是挺舒服的?”
陆之繁气得跳脚,“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和你有一块钱关系?”
“一块可能没有,但至少有半分钱关系吧,”韩清转过身。
陆之繁还想再说,却被韩清塞了一嘴东西。
韩清用手上的叉子卷了奶油意面,让陆之繁尝了一口。
陆之繁嚼了嚼,咽下去,“挺好吃的。”
他想到上次醉酒后住在这里,他问韩清桌上的粥是不是自己做的,韩清只冷淡地回复“外卖”。
“是外卖?”
“亲手做的。”
陆之繁笑问,“上次那锅粥,是不是也是自己做的?”
韩清有时傲娇得要命,越是在意,面上却越要装作冷漠,说不定那粥分明是亲手熬制的,偏要说是外卖。
“哪锅粥?”
“之前在你这喝的。”
韩清转过身去,说:“不记得了。”
陆之繁“啧”了一声,“反正我知道,你原先不待见我,都是骗人的。说不定你嘴上骂着我,心里倒骂着自己。”
他比起个兰花指,戏精上身,“哎,我明明这么喜欢陆之繁,为什么要说他呢?”
韩清不说话,但耳朵尖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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