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把车停在小区楼下。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陆之繁,陆之繁难受地蹙起眉头,拳头顶着胃。
韩清确信,他是真的醉了。认识陆之繁许久,韩清没有见过他大醉的模样。
陆之繁酒量很好,喝得再多,似乎顶多面带红晕、半醉半醒,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不省人事。
韩清扶着陆之繁回去,陆之繁离开车的那刻,突然半睁眼睛,轻声说了句,“花。”说罢,他推开韩清,准备爬回车厢去拿后座的花束。
韩清拦住他,“我会带回去。”
“不准扔了,”陆之繁转过身,手指戳了戳韩清的胸口。
韩清垂下眼睛,说:“好。”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陆之繁心满意足地把脑袋靠在韩清身上,闭上眼睛小憩。
韩清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心想,他应该又睡着了。
终于把人带到门口,韩清空出一只手,拍了拍陆之繁的脸,问:“钥匙呢?”
陆之繁感觉到自己抱着的那只胳膊被人抽离,他像小孩看着自己心仪的玩偶被夺走,不满地侧身抱住男人的腰。
韩清神色一滞,想让陆之繁放开。他低下头,看到碎发之下那半张沉静的睡容,忽然意识到没必要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
“你的钥匙放在哪里?”韩清柔声说。
陆之繁没有回复。
韩清只好一手扶着他,一手探入陆之繁的裤袋里摸钥匙。口袋内层的布料轻薄,灼热的体温似乎穿透衣料沾染在韩清的指尖上。
韩清被烫着似的抽出手,又过了一会,才继续翻他的口袋。
突然,肩膀上毛绒绒的脑袋晃了晃。陆之繁抬起头,笑了起来,“好痒。”说这话时,他的手臂依旧环抱着韩清。
走道的声控灯突然暗了,四周陷入黑暗之中。韩清一动不动,似乎被人定住了身。
陆之繁眼角的红痣定格在他的视线里,即便现下一片漆黑,韩清依旧能准确找到那颗痣的位置。
黑暗之中,陆之繁的气息变得明确。他缠在韩清身上,难以分割。
韩清怀疑,陆之繁是不是在装醉,目的只为了戏弄自己。然而陆之繁满身酒气,迷蒙的眼神和醉酒后的红晕却是无法装出来的。
“吧嗒。”
身后钻出的开门声让韩清顿时发了身冷汗。
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拎着垃圾袋推开门,走道的灯随之亮起,她打了个哈欠,本想把垃圾放门口就回去。
门外高大的背影把她吓了一跳。
“啊啊!”女人尖锐的声音让整条楼道的灯都亮了。
她本能地缩回去,然而面前这张年轻英俊的脸让她卸下防备之心。
韩清挡住陆之繁的脸,冷漠地看了眼女人。
女人眼前重叠的两个人显示是搂抱在一块。她尴尬一笑,以为自己撞破了一对求欢的小情侣。
垃圾袋仍拿在女人手里,女人飞快地扔下垃圾,冲着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僵硬一笑,正要合上门。
男人搂在怀里的情人发出一声呻吟,随后,一条胳膊搭在男人肩上,同时也落入女人眼里。
情人的手五指细长、骨节分明,然而再好看也无法掩饰——这是男人的手。
女人脸上僵硬的笑容变得更加难堪。她想到对面的邻居,那个长相出众的年轻男人,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从事什么行业。
这么一想,女人眼里浮出些许嫌弃和恶心。
“看够了吗?”韩清沉声问。
女人收回打探的视线,与此同时,屋里响起男人的声音,“老婆,怎么了?”
女人的丈夫穿着拖鞋匆匆忙忙跑来,不等他探出头看眼外头,女人大力把他拉了回去,如避洪水猛兽般把门关上。
韩清只听到女人嘴里吐出的话,“别瞎看,一对死基佬!”
陆之繁的钥匙不在身上,韩清也不好继续在门口与他僵持,便将人重新塞回车厢,送回自己的住处。
他成年后,就与老人分居了,刚开始为方便读书,在学校附近租房。工作后,收入来源稳定,加上大学的积蓄,他买了这套两居室。
室内装修简洁,摆设品很少,或许在房间主人看来,这里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韩清把人放在沙发上。陆之繁不安地蜷缩着,少了怀里的东西,他的腰弯得跟虾米似的,双手折放在胸前,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陆之繁睡着和醒着真是两幅性情,他睁眼的时候,张扬肆意,恨不得让全世界把焦点投注自己身上,睡着的时候,没了张牙舞爪的骄溢,竟变得温顺良善。
“你又是来整我的,对不对?”韩清俯身凝视陆之繁的脸说道。他说得很轻,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韩清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陆之繁眼角的痣,“你在装醉骗我。”
陆之繁眉头一蹙,韩清见此如梦初醒,条件反射似的直起身,恢复事不关己的淡漠神色。
然而陆之繁并没有睁开眼睛,他扣着沙发的皮革,俯**子呕吐,胃里的东西早在前俩次吐光了,只吐出些酸水。
韩清把陆之繁抱去寝室,脱下他的上衣。韩清尽量错开视线,但只那快速的一瞥,他发觉陆之繁瘦了很多,比起少年时健康的劲瘦,现在的他只能用瘦形容。
韩清一直以为陆之繁在国外待得不错,外面有各式各样的派对、有开朗性感的美人,有很多像他一样追求短暂快感而不图长久的人。
陆之繁应该活得如鱼得水才对,怎会这般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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