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说陆之繁，不会是喜欢上了他吧，”女孩细锐的笑声响起。
另一人连忙回道，“怎么可能？我是这种只看脸的人吗？说话油腔滑调的，只有贺玲这么纯情的人才以为人家对她情有独钟呢。这个人分明是个撩妹老手！”
“别以为我没看到，陆之繁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脸都红了呢。”女孩的笑声更加放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岭神怎么会有这种朋友？还带着一块来玩。”
“好像是初中同学吧。”
“我和韩清同个初中，两人都是名人，陆之繁真的是出了名的渣男，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虽说我初三就转校了，但之前也没听说两人关系特别好啊。”
女孩发出一声长叹，“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岭神看着这么高冷，不会私底下和那个人一样吧。”
“要真是这样，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哈哈。”
女生哀嚎，“我男神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可千万别被带坏了！”
“别乱叫呀，这里隔音不好，李秋子他们就在楼下。”另一人忙竖起食指，让之前的女孩小点声。
“我又没指名道姓！”
“欸，有人上来了。”
韩清从楼梯口上来，坐秋千上的三个女生看清来人的脸后，变得手足无措。其中一人僵硬地说，“韩清，你也上来看海吗？”
女孩生硬地笑了笑，“这里挺舒服的。”
女孩们不知道韩清有没有听到她们说的话，三人都很尴尬，很快找了个借口，一起溜走了。空旷的天台只剩下韩清一人。
从楼上眺望远处，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占据视线的一半。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像一幅厚重压抑的油画。
韩清只听到一些零碎的说话声，但大致也猜得出她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和陆之繁成为朋友？
韩清自己都不知道。
是因为那时只有陆之繁会在他一次次冷眼之下仍心无芥蒂地缠上来？还是初中过得太无聊，有个伴在身边能解闷？
韩清只知道，或许陆之繁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他认为的更重要。初三那年，陆之繁放弃了考普高中，只有韩清还天真地想，陆之繁多学学，两人也许能再上同个学校。
他从没有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放学后抓着陆之繁去学校图书馆。
陆之繁看了会书就发困，倒在桌上昏昏欲睡。韩清一次又一次把他弄醒，最后是陆之繁半眯着眼求饶，可怜得跟只小狗似的，韩清才无可奈何地收手。
陆之繁着实不是学习的料子，只学了半小时，回去的路上就一直打瞌睡，头耷拉在韩清的肩膀，时不时被震醒，又接着闭眼小憩。
等韩清回到房里，陆之繁已经冲好凉出来了，他下午吃了药，此时打起了瞌睡。他洗了头，头发还是湿的，手里拿着条半干的毛巾。
冷气开得很足，陆之繁却浑然不知，直到房卡滴滴的声音响起，他才半眯着眼睛，看了眼门口。
韩清调高了温度，去浴室拿了条干燥的毛巾出来。
陆之繁犯起困，打了个哈欠，眼神有些迷蒙。
“过来，”韩清说。
陆之繁脑子一片空白，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靠近。韩清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使力，将人拉了过去。韩清用干燥的毛巾擦干陆之繁湿漉漉的头发，不得不说，陆之繁犯困的时候真是乖得很。
那双没了神色的桃花眼少了勾人的轻佻，透着让人卸下防备的无辜。
韩清凝视着陆之繁，一只手继续替他擦头发，另一手的指尖飞快地抹过眼角的红痣。
陆之繁没有察觉。韩清推了推他，说:“进浴室。”
陆之繁嗯了一声，跟着韩清走。吹风机运作的声音终于让陆之繁清醒了些，他接过韩清手里的风筒，迅速吹了吹凌乱的头发。
头发先前已被擦得半干，风筒一吹，发尾很快就干了，只是发根还是湿的，陆之繁懒得把它吹干。
韩清拽住陆之繁的胳膊，手指插进浓密的黑发里，果然还是湿的，他轻声说:“吹干再走，不然会头疼的。”
韩清伸手拿起架子上的吹风机，再次帮陆之繁吹头发。陆之繁背靠着洗手台，和韩清面对面，韩清比他高，因而吹起头发来并不麻烦。
两人贴得很近，陆之繁分不清是风筒的热风拂过脸颊，还是韩清灼热的鼻息。从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韩清精致的下颌线，据说有下颌线的男生侧脸都很好看，何况韩清鼻梁高挺，有着一副远看近看都赏心悦目的好相貌。
陆之繁说，“前几天，我看到文琪了。”
啧，又是这人，韩清心想。
“你俩同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韩清说。
“关键的在后面，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陆之繁故弄玄虚。
韩清真的没兴趣听他再说文琪，敷衍地说了声“不知道”。
“文琪在和一女的说话，这女的也是个奇葩，中考分数七百多，来读附高，估计是学校买来操录取率的。”
韩清嗯了一声，他的心不在焉丝毫没有影响陆之繁打开话匣子。
“我怀疑文琪和那女的有一腿。”
韩清动作一滞，脸色有稍许微妙的变化，“你想多了。”
“文琪自己说的，”陆之繁耸耸肩。
韩清关了吹风筒，把它放回架子上，自己走出浴室。
陆之繁跟在后面，说:“你不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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