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已经足够让山雪新奇的了。
所以他问：“这个法术很难吗？”
魔头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很难，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会，也只有我一个人用。”
山雪缓慢地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让刀剑看到颜色这样的法术着实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也不会有人研究，所以这是魔头所创的法术，才能造出这样一份礼物。
山雪又说了一遍谢谢。
魔头看了他半天，或许是在期待山雪做出什么以身相许的决定，但山雪是把铁石心肠的刀，一个字也没有说。
魔头握住山雪的手腕，很细，温度很低，像是抓着一团雪，他很认真道：“我不会和你签订契约。但只会有你一把刀。”
山雪眨了眨眼，他心里很明白这件事。对于修真界的人来说，让刀剑看得到颜色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只要花半天工夫签订契约，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或是温度，什么都能得到，而不需要魔界的第十三位魔头花费十八天时间，才能让一把钝刀看得不明不白。
可即使是不明不白，也是山雪从未见过的颜色。
魔头稍一用力，山雪就被迫化作原形，刀柄被魔头握在掌心，刀刃上映着魔头的倒影。
他听到魔头轻声道：“试着当我的刀吧。”
山雪明白了魔头的意思。
刀剑是这样的，一旦被人握住，就能本能地明白主人的心意。
山雪顺从地发出一阵嗡鸣，像是泠泠的水流声，十分动听。
他又化成人形，跪在魔头身边，称呼他为主人。
魔头垂眼望着山雪，他问：“你还想死吗？”
山雪怔了怔。
他不再想被折断了，又重新做回了魔头的刀。
可这没有定数。
如果哪一天，他渴求太多，得到的又太少，并且所求无望，会不会又想要去死呢？
山雪觉得自己并不是那样贪心的刀，现在拥有的这些或许对于别的刀剑而言很少，可对山雪而言已经足够了，但未来的事总是很难预料。
就像从炉火中诞生，拥有意识的那一刻起，山雪也从未想过某一天的愿望是被折断。
所以，山雪仰着头，很小声道：“我不知道。”
魔头看了他一会儿：“算了，我也想试试。”
山雪没问他想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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