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茶在后来看似吃得风平浪静，但水鬼在回到黎烬的堂口之后，几乎是要把红木八仙桌给踢坏了。
“张志明条粉肠！扑街！冚家产（粤语骂人三联，不译了）！”
黎烬看到水鬼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
“你脚痛不痛？”
见黎烬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水鬼干脆坐到了黎烬旁边，直接对着他念：
“烬哥，你还笑！他张志明当大佬才几日，敢这样跟你说话！就算迈森在，也没人可以跟你争话事人。他这样没大没小，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就不知道信义社是谁说了算！”
水鬼越说越激动，黎烬不禁往一旁躲了躲，嫌弃地讲道：
“喂，你说就说！口水别好乱喷！”
“大佬，你有没听我讲话啊！以前谁对纪爷放肆一句，你就拿起玻璃瓶砸破人的头。第二天又烧他店，现在怎么这么没脾气。”
水鬼说着又坐不住了，站起来在黎烬面前走来走去，边走边念：
“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带人打断他的腿！”
“阿鬼。”
一旁默不作声的乔江开了口。
“就算做掉他，还有其他人上位。”
乔江的话，一针见血。水鬼也被他讲到哑口无言。能做到大佬的，有几个人真的会对黎烬毕恭毕敬。难道一个个去做掉他们么？根本不可能。
“阿鬼，别心急。慢慢来咯！现在最重要的是所有夜场你多留心，盯紧点。场子里绝对不可以有毒品，一克都不可以有！”
黎烬吩咐道。
“知道，烬哥。”水鬼严肃地点了点头。
“阿乔，码头的事你多留心。生面孔都要留意点，我不想有人趁机生事。”
“知道。”
水鬼和乔江走后，黎烬把玩着桌上的金蟾。一般的蛤蟆都是四条腿，但是旺财化煞的却是三条腿。
这个金蟾是纪爷送的，三只脚，背背北斗七星，嘴衔两串铜钱，头顶太极两仪。黎烬坐了几年大佬，这个金蟾就在这里摆了几日。
黎烬坐在这里的时候，会经常在手里把玩。时日一长，玉石变得更加油润，像有了黎烬的气运一样，越发油亮好看。
“张志明你怎么看。” 看着手里的金蟾，黎烬忽然说道。
“他似鬣狗。”阿扬答道，“危险，有野心。敢同狮子争地盘。”
说着，阿扬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黎生是顾及在背后支持他的可能是几个老人家，才暂且放过他？”
黎烬摇了摇头，说道：
“他背后的，绝对不是他们。”
黎烬把蟾蜍放在原位，边慢悠悠地调整着位置边讲道：
“他敢同东朝会合作，这可不是那些老头子能想出来主意。他们那么古板守旧，没有这个魄力。”
“如果不是老人家，还能有谁？”
金蟾的头被摆在正对门的位置，意为吸财，黎烬又在它的尾部压了钱，双倍的招财。
黎烬满意地看着摆放好的金蟾，讲道：
“与其继续猜，不如引他出来。”
黎烬拿起电话拨通了江口的电话。
“江口先生，我是黎烬。”
江口接到黎烬的电话很高兴，但听到黎烬提到“narcotics”（毒品）的时候，他是有些谨慎的。日本人惯有的那种。
“H**e you changed your mind？”江口问道。
“Latter Lammas.（永远不会）”笑了笑，黎烬讲道，“I just want to give you a present.”
在黎烬和江口通电话的时候，郁飞来到了阿嬷新搬迁的一家敬老院。上个月末办完手续后，郁飞这还是第一次去看望奶奶。
但让郁飞意外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叶瑞忻。
见到叶瑞忻的时候，他正从敬老院里出去。叶瑞忻似乎有点赶时间，直接上了车就发动，并没有看到郁飞。
叶瑞忻经常去敬老院郁飞是知的。当时王护士调到这一家，郁飞全权交给她处理阿嬷的事。先前走到门口看到敬老院的名字觉得眼熟，很快他就想起是叶瑞忻常去的这一家。
这个世界真是小！
叶瑞忻的车开走后，郁飞才走了进去。王护士正好推着一个老人准备在花园里逛逛。见到郁飞就和他打起了招呼。
“郁sir，你来啦！”
“好久不见。”郁飞转头看了看叶瑞忻开走的方向，问道，“刚刚那个人，也有亲属在这里？”
王护士还来不及回答，轮椅上的老婆婆却替王护士说道：
“你讲的是开白色汽车个青年吗？他常常来探望我们，又拉琴给我们听。真是又帅，又好人！”
“现在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郁飞顺着婆婆的话说道。
“是啊！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义工见过不少，但像他这样每个礼拜都来的真的不多。他还捐了不少钱给敬老院，买了好多理疗仪给我们。你说人多好！”
婆婆说得就似自己的仔一样骄傲同欢喜。
“就是他太忙，每次都很快就走。”
婆婆这句话引起了郁飞的注意，很快就走？记得靓妹的报告里，叶瑞忻会在这里留一个下午，甚至更久。
按照这个频率和时间长度来说，应该并不算很快就走。到底是婆婆对于时间概念上的错误，还是......
念到这里，郁飞索性蹲**，问道：
“婆婆，是不是你喜欢他来。所以才觉得时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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