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豹每说一句都细细观察着祁泱的表情。只见祁泱尴尬地笑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是吗？”
“三大帮派，一向是朝安堂有钱有势，17T人丁最为兴旺。只不过近几年祁家发生了很多意外，郑启泽又风头太盛，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见祁泱一言不发，下山豹继续道：
“烟仔最厉害的就是收买人心，他从九龙城寨一路走来，跟着他的人人都对他心服口服，忠心不二。有他帮忙快速平定堂口当然好，但之后那班四九仔究竟听谁？祁少你有没有想过？”
下山豹用他一双浑浊的眼睛凝视着祁泱，问道：“他们跟的，究竟是朝安堂还是郑启泽？”
祁泱低头忖思片刻先抬眼看向下山豹，问道：
“依豹爷所见，我应当如何？”
“既然控制不了，就先制衡。”下山豹拍了拍身边Mark的肩膀，“以后17T是Mark话事，祁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交代。Mark听的，是祁少你。”
“豹爷说笑了！”祁泱笑着摇摇头，“我受不起。”
“我也算看着郑启泽出位，他为人心狠手辣。当日还当着祁少的面斩自己兄弟的手指。这样的人我下山豹不认。”
祁泱没再讲话，只是维持着笑容慢慢喝咖啡。
“祁少，我知你志在他方。但毕竟朝安堂是笙哥起家的根本。97快到，就要变天。兄弟们走的路只会越来越窄，手停口停。他们有一个人可以带着大家走出一条新的路，全香港只有你。”
放下咖啡杯转头看着门外，祁泱说道：
“不知道小朋友玩得开不开心。”
见祁泱岔开话题，下山豹给了Mark一个眼神让他接话。Mark刚刚讲出“祁少”两个字，就见到祁泱转过头笑道：“今日也是缘分。我送一匹马给小朋友，当见面礼。”
下山豹当然明白祁泱的意思，连忙笑道：
“Mark，去接仔仔来亲自多谢祁少。”
“不用客气。”
郑启泽家里的视野很好，透过玻璃窗看着不远处的海景，祁泱喝了口酒。
下山豹带着孙子来谈判祁泱也是第一次见。回想自己小时候跟着Daddy去见客，祁泱记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有过相似的角色。被当作一个理由，一个道具。
应该有的，不过不要紧，反正都已经不记得。
今天他们原本就要见面，但祁泱没事先说今天会早。祁泱虽然在想事情，但并没出神到听不见开门声。不等郑启泽开口，祁泱就拉着他去沙发坐下。然后从雪柜拿出冰块，倒了一杯酒给郑启泽。
接过酒杯，郑启泽轻抚过祁泱的面颊，道：“心情很好？”
“是啊！”
拖起祁泱的手，郑启泽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
祁泱将上午下山豹和他的说话重复了一边。先前祁泱已经将整件事整理了清楚，此刻重新用言语梳理的同时在祁泱的脑海里新生出更多的可能。郑启泽在祁泱的目光里见到对权利的渴望，澄澈又锐利。
“他给的不是一个堂口，不是一个双花红棍。他将17T当筹码。”
“你准备怎么做？”
“送上门的，没理由不要。”
郑启泽笑着点起支烟，道：“吃不吃得下？”
“是他自己吃自己！”祁泱起身去添了半杯酒，“反正离间，他也不是第一次。”
呼出烟圈，郑启泽笑道：“上一次你信他？”
郑启泽的话让祁泱好惊讶，上午应付下山豹的沉稳在面对郑启泽这一刻全然无用。他懂得自己所有的弦外之音，轻轻松松一眼望穿。
祁泱打开酒瓶，边倒酒边答道：“上一次他约你喝茶，我就在隔壁的包厢。”
郑启泽和下山豹的来往不算多，喝茶更是屈指可数。不等郑启泽想起，祁泱就从身后将郑启泽拥住，将杯酒绕到他的面前喂他喝了一口。
祁泱的毛衣带来柔软的触觉，更温柔的是他在耳边说的话。他问：“我们之间算不算爱情？”
有了这个提示，郑启泽当然记起。他还记得祁泱当日在游艇上的患得患失，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
将祁泱手里的酒杯接过，郑启泽侧头望向祁泱。情不自禁的接吻在彼此炙热的凝视之后弥漫开来，郑启泽品味着此刻的吻，测量着这个吻的温暖。
“你觉得呢？”
“算。”祁泱躲开了郑启泽又一次的亲吻，“但我要你说。”
郑启泽深吸一啖烟，点头道：“算。”
听见这个回答，祁泱好似奖赏一般给郑启泽唇边一吻。然后重新绕过沙发坐到他的身边，讲道：
“郑生，之后多有得罪。你不要生气。”
“不行！”灭了烟，郑启泽拉开祁泱的衣领轻咬着他的颈脖，道：“来日方长，慢慢计。”
随着亲吻，郑启泽的手一并探入祁泱白色的毛衣入面。白色很衬祁泱，柔软蓬松的触感更让他想一只乖兔子。只不过这只兔子想要吃了一头豹，是一只危险的兔仔。
“以后不要穿高领毛衣。”
说着，郑启泽将祁泱压倒，一边撩起他的衣衫，一边将亲吻点点落下。
“为什么？”
“不方便。”
郑启泽将手探入祁泱的后背，婆娑着他纤瘦光滑的躯体。郑启泽低哑的声音，腥风血雨前的兴奋，祁泱只觉得此刻的身体比往日敏感。只系是被他这样抚摸都掀起阵阵酥麻，让祁泱沉沦于和郑启泽的热爱之中忘记回答。
手腕传来轻微的痛楚，祁泱听见郑启泽又问：“有没有听见？”
“嗯……”
这个答案令人满意，郑启泽再次以吻上祁泱的双唇。
片刻之后，他们交融于绚烂的黑夜，分享着彼此最深沉的贪恋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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