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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即将升入高三的时柿刚结束补课。
学校高二升高三的学生都要补课,补十几二十天,其实也不叫补课,是上新课,留出时间来,到高三正式开学时,就进入复习状态了。
吃过晚饭,时柿拿了时奉军的手机,坐在拱桥边的梧桐树下,给薛漫令打电话。
薛漫令的父母也是小镇人,十多年前外出开早餐店,后来生意做得不错,就在市里买了房子,举家搬出去了。
薛漫令跟时柿一般大,如今也是在读高三。学校规定不能用手机,她比时柿胆大,攒钱偷偷买了一部。
彼时,天上是漫天星星,地上是处处成堆的蚊子。时柿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围着梧桐树打转,还不能回家,时奉军在家里客厅备课,她和薛漫令说话放不开。时柿之所以给薛漫令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听点故事,前段时间薛漫令说她要谈恋爱了。
“没呢,他不乐意,他说他要认真学习。”薛漫令语气沮丧。
时柿唔了一声,不知该不该安慰。早恋这件事不对,现在没成正好,可是作为朋友,薛漫令没能和喜欢的男生在一起,又有点替她可惜。
电话里短暂的静寂。
“搞学习?呸!他要考不上清华北大,我六月八号晚上就把他上了。”薛漫令像是压抑了一会,突然爆出来的一声。
时柿咯吱一声笑,“八号晚上你怎么知道他考不考得上?”
“我陪着他对答案,让他估分。”薛漫令说得轻巧。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时柿问。
“说不上来,干干净净。”薛漫令顿了一下,“和许航宇很像。”
时柿的手在梧桐树上轻敲,一下又一下,“你在学校经常看见许航宇吗?”
“不经常见。他个大学霸,在什么火箭班,火箭班这名你说搞笑不,嗖嗖的,据说这个班就是专门冲清华北大的,反正逃不掉的全国前十的大学吧。”
时柿却突然嗓子眼像被堵了一样,“他一直成绩都挺好的。”
“成绩好有什么用,就会死读书。”薛漫令轻嗤。
时柿突然小腿被蚊子叮了一口,她边慌忙伸手去拍,边对电话里说:“怎么没有用,我就喜欢读书行的人。”
“你喜欢许航宇啊?”
时柿的脸一下全部红了,烫烫的,薛漫令这个概念偷换让她浑身不安,而且还害怕,她急忙伸手捂住了手机的听筒。
“我不喜欢他。”
“喜欢就承认啊,又不丢人。”
“我真不喜欢,我就欣赏读书很好的人而已。”时柿忍不住掐了一下梧桐树皮,反应过来树怕伤皮,她又伸手摸了摸。
“那你欣赏他们什么?”
“就是很喜欢,觉得解题的时候很好看。”时柿说着眼前有画面——许航宇拿着中性笔,在她的练习册上把一个个电池、开关、小灯泡连起来,看她迷迷糊糊,他用笔杆敲她的额头,说道:“时柿,连串联和并联都分不清,以后还是去学文科罢,你笔杆子也好。”
“花痴。”薛漫令不屑地送了两字。
时柿下意识地反驳,“你喜欢那个男生,不也是因为长的帅吗?”
“那可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你就更不应该抱有那种想法,让恩人好好学习罢。”
“自古以来,救命后以身相许是不成文规定。”薛漫令说起这样的话来=不羞不臊。
“我只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人生有很多阶段,一个阶段就该有一个阶段该做的事……”
“嗝——”
倏然耳边传来长长的一声酒嗝,时柿停下嘴,皱眉,薛漫令难道喝酒了?虽然她刚讲话是逻辑混乱,可不像意识不清的人。而且,而且声音好像很近。
时柿回头,打着酒嗝的人近在咫尺。
程霁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衣,扣子解开两颗,坐在时柿身后的石凳上,浑身酒气,但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时柿瞧。
时柿心里一个打突,握着手机,往梧桐树干上靠了靠,“程霁哥。”程霁打小就住在家附近,时柿一直是这么称呼他的。
“你打电话,别管我。”程霁扬了扬手,又随重力放下。
这么个大活人在旁边,怎么打电话?偏偏他是熟人,她还不能没来由的跑。
再次把手机放在耳边,时柿却不知道再开口说些什么。好在手机那头的薛漫令像是也乏了,哼唧了两声,两人结束了通话。
闷热、尴尬、难熬。
因为程霁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
良久,就在时柿想说先回去了时,他开了口,“谈恋爱了?”
“啊?”
“有没有啊?”程霁笑了。
时柿摇头。
“想你也没这个胆。”程霁又打了个酒嗝。
时柿低头看脚,她没这胆,也不想有这胆。
程霁终于从时柿身上收回视线,仰头看向了天上,仅仅几秒,又重新看向时柿,“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该做的事,这话说的挺有水平。”
时柿没说“谢谢夸奖”,因为这话不是她原创的,学校里每个老师都整日在说。
“程霁哥,你喝酒了,早点回去休息罢。”时柿看着这般状态的程霁只想劝他回去。程霁从上大学后就只在逢年过节时出现在镇里,现在这个季节回来,有点意外。
程霁嗯了一声,人却没动。
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时柿说:“那我先走了。”
“很急着回去?”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时柿有点为难,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蚊子好像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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