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是在雪地里冻伤了,又或是要把这一路的疲倦全数补回。
倒是半梦半醒间,常常也能感受到那汩汩流来的炙暖内息煨着他的经脉。他暗暗庆幸自己命大,前遇杀神躲了一难,后逢好人又逃了一劫。
迷迷糊糊间他再想起自己大限将在之时那跑马灯般历历往事,末了又得出结论,大概师父在天之灵,回去得多点几炷高香多烧几把纸钱。
如是又昏迷了些时辰,待到再一股暖息潺潺涌入体内时,他终于悠悠醒转。
睁着眼直瞅了半饷,眼前朦胧虚影逐渐归到实处。
火光昏红,入目的是一张温润俊容。
乌发高束,一丝不苟,是副书生模样。
那人正半探过身来,长指扣着他脉腕。
时舟见他额间汗淋,想是昏迷之时内息耗损,不由心生愧疚,张口欲谢,哪知先是猛咳出声,喉如滚碳只吱出燥气。
他偏过头发觉自己处身于间破落斗室。
屋檐蛛网遍布,身上盖着件黄白虎裘,身下睡的张石炕,底下还堆了茅草垫了厚袄。
墙角篝火熊熊,哔啵作响。
见他醒来,那俊书生显然舒了口气。
他收手拢袖,面露了笑容:“小兄弟,你总算醒了。”
时舟病缠榻上难以起身,只好稍抬臂腕虚抱一拳作揖道:“多……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子无以为报。日后恩公旦有吩咐,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施恩岂为挟报?小兄弟无需如此,"那俊书生一哂,又道:“在下玉雁门温帛文,敢问小兄弟姓名?”
——温帛文?
时舟听在耳里只想这俊书生的名字着实耳熟,反倒玉雁之门闻所未闻,毕竟屿地一带帮派渊薮。
时舟久睡方醒,思绪混沌,思索半饷,见那俊书生正望着他目含关切,他忙道:“小子周时,周公的周,时辰的时。”
他干的是贼行当,自然不能真报姓名。
温帛文早探出他内力浅薄,只当他是附近小帮的寻常子弟,便道:“恕言冒昧,在下见小兄弟你曝身冰雪,身无他物。可有遇着甚麻烦?”
时舟立马想到自己那包系在丑马身上的行囊。眼珠子一溜,他长喟一声:“说来羞愧。小子家贫,原是想到镇上与姑母谋些差事,谁知道行到半路遇了强盗,反而丢了财物,幸而……”
“——啊哟,哪家强盗这么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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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兄弟两迟迟没出场…会先放点兄弟两小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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