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用望远镜偷窥你。从你第一天住进去，我就在偷窥你。”
“你每天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出门，七点十分到家，八点洗澡，九点看电视，十一点回房间躺在床上玩手机，十二点整关灯睡觉。”
“你放心，洗澡的时候我有把望远镜移开……”
“之前发现起火，也是因为我在偷窥你才能及时发现。”
倪其一口气把所有的事全说出来，看着刁鹤荣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迷茫忐忑，只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都用完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刁鹤荣始终没有说话。
倪其的手越来越冷，他甚至生出了落荒而逃的想法。
正当他忍不住要站起来的时候，刁鹤荣突然开口：“这么喜欢我吗？”
倪其撇开眼，点了点头。
“看着我，”刁鹤荣伸手捧住倪其的脸，强迫他面对自己，“看着我的脸。”
倪其没办法，只能看过去。这一看让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那张英俊的脸上非但没有厌恶或冷漠，反而带着得意和欣喜，甚至泛着淡淡兴奋的红晕。
刁鹤荣止不住笑容，又问了一次：“真的这么喜欢我？”
倪其手足无措起来，他挣开刁鹤荣的手，怀着豁出去的心态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想告诉你，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或许你会觉得很可笑，但是对我来说，你就像遥远的月亮，我这样的人都没有资格触碰你，甚至是站在你身边，所以我选择在暗处偷窥你。我就是这么卑劣，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
“我不介意啊。”刁鹤荣非常轻松地说道。
倪其：“啊？？？”
“我真的不介意，”刁鹤荣重复一边，他指着自己的脸问倪其，“你看我现在的表情像是要骂你吗？”
倪其：你的表情看上去更像要**……
刁鹤荣调节情绪似的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压住笑意，走到倪其身后，硬是搂着他，逼他看望远镜。
“快看，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月亮。”
“还有呢？”
“水星？”
“还有呢？”
“金星？”
“还有呢？”
“还有其他星星啊！”倪其心里升起无名火，我这里和你说偷窥的事情，你非要我看星星，耍我玩呢？
刁鹤荣当然看出他生气了，憋住笑把倪其转向自己，温柔地说：“那么除了月亮，太阳，水星木星金星等等一切现在或未来能观测到的星体之外，有一个望远镜绝对观测不到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倪其没好气地回答。
“是地球。”刁鹤荣亲了一下倪其的嘴唇，“你说你的望远镜只能看到我，看不到自己的位置，那是因为，你就是我的地球。你以为自己只能远远看着我，却不知道我一直围绕着你公转。”
‘你就是我的地球。’
这句话让倪其全身泛起一阵燥热，仿佛每个毛细孔都在往外冒出热气。脸上又热又涨，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的脸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你……你的情话，说得也、也太熟练了。”倪其支支吾吾地说。
“很熟练吗？”刁鹤荣双手揉搓着倪其红到发烫的脸颊，“大概因为这些话埋藏在我心中太久，今天终于找到诉说的机会，所以说起来特别顺畅。”
“啊，你真是……”倪其挫败地用手捂住脸。
本来是抱着“即使为此发生争吵被厌恶，也要坦白一切”的想法说出了这件事，结果被刁鹤荣的一通骚操作搞得，搞得除了“我爱你”，自己已经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
倪其放下遮住脸的手，一把搂过刁鹤荣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刁鹤荣只听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进耳朵。
“我爱你。”
……
晚上，刁鹤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坐在倪其身边，伸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机。
“在和谁聊天？”刁鹤荣问道。
倪其摇摇头，把刚接到的短信删除，同时将发信人设为黑名单。
这是大伯发来的告别短信，他和大伯母已经离开本市，去外地生活，以后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希望倪其可以原谅他们。
倪其无法说出原谅这个词，他能做的只有放过自己，让这段往事不再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
他放下手机，拿过刁鹤荣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刁鹤荣也没有多问，任由倪其把自己的脑袋巴拉来巴拉去。闲着无聊，他把注意力移向电视。
电视里放的大概是一部外国电视剧，一个翘着兰花指的男人捏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和另一个胡子男的接吻照片。
胡子男气急败坏地质问兰花指，你干嘛呀拍下来？
兰花指反问，你干嘛要伸舌头？
刁鹤荣：？？？
“这，什么剧？”刁鹤荣一脸无法言喻的表情，指着电视机问倪其。
倪其瞥了一眼，不在意地说：“哦，辛小姐介绍的一部美剧，说的是一对兄弟联手打恶魔。”
刁鹤荣：辛雪脑子有问题吗，她还记得自己就是恶魔吧？
“刚才那个辣眼睛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倪其看着刁鹤荣纠结的表情，笑着解释：“这个电视剧有一个设定，人类让恶魔帮忙完成一个愿望，然后在约定的时间，恶魔会来取走人类的灵魂，他们订立契约的方法就是，接吻。”
想到刚才的画面，倪其也觉得有点一言难尽。
刁鹤荣听完眼睛一转，发现了华点，他抽走毛巾，让倪其低头看着自己，认真地说道：“我也有一个秘密，你想知道吗？”
倪其一副‘受不了你’的样子，勉为其难地回答：“想知道，快告诉我。”
刁鹤荣：“其实我就是恶魔。”
倪其：“……噗。”
刁鹤荣：“我好伤心，你居然不相信我！”
倪其：“我信我信！真的，我相信你是恶魔。”
“那你有什么愿望希望我帮你实现吗？”刁鹤荣搂住倪其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用最温柔的声音问道，“什么愿望都可以。”
倪其被蛊惑一般低下头，用祈求的语气诉说道：“我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
刁鹤荣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将自己的嘴唇与倪其紧紧相贴。在两人热烈的唇齿交缠中，一句话悄悄飘散在空气中。
“契约成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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