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峰是北疆王的第九子，如今北疆王独孤倧共有二十一子，独孤峰便是王后所出。他与赵客远远照过一面，还是赵客年初追击额日和木时恰巧碰上打猎的独孤峰，两人举着弓箭对射了一番，自此结下了梁子。
听闻独孤峰生性残暴，最喜屠城，他带领的军队也最为凶残，是块不好啃的骨头。
“报——大帅，北疆有大概两万人朝辞西关下来了。”
柳将军站起身，拿起桌边的长缨枪：“走吧，守关！”
辞西关正在太陕城以北，正面直对北疆的军队。
赵客转头问着：“油可准备好了？”
下面将领搬来一桶一桶的油，放在城墙上。
远处是黑压压的一片人，马蹄声伴随着嘶吼声朝这处冲来。
“将军，他们正在搭桥！”
赵客沉声道：“让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顿时出现无数闪着光的弓箭，对准城下那些准备放桥的北疆人。箭矢的顶端微微闪着绿光，是涂了毒的。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箭羽带着风朝北疆人飞去。
但攻城大部分都是用人填而成，死了一批剩下一批又接上，渐渐有一座桥放下，北疆人踩过同胞的尸体搬来云梯。
“准备倒油！”
有一座桥架上，便有第二座，第三座。北疆人搬来云梯靠在城墙上，城墙上的西梁军早就做好准备，往那云梯倒着油，取来火把丢了下去。
燃烧的云梯照亮了一处，带着北疆人的惨叫声还有肉体砸在泥土上的闷响。
此番混战一直到天明才结束，待天蒙蒙亮，北疆人仓皇逃窜，只留下烧毁的云梯还有尸体。
火焰熄灭后留下的余温将整个太陕城的温度提高了不少，赵客的一张脸都被熏得一块黑一块白，底下的士兵来报。
“我军无伤亡！”
柳将军看了眼底下的城墙，上面略有残缺，于是吩咐道：“着人去修补城墙。”
“是。”
他拍了拍赵客的肩膀，夸赞：“你虽是第一次守城，但表现得不错，休息去吧。那群北疆人今明两日定会又回来。”
太陕城以东北二十里，北疆大营。
独孤峰坐在蒙古包中，玩弄着手中的匕首。那匕首的手柄上嵌着几颗成色尚好的宝石。擦得精亮的匕首面上映照着那人的侧脸，独孤峰有一双鹰目，眼睛生得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独孤离相像，只是他的五官更具攻击性，鹰钩鼻将他的面向勾勒得更加凶狠，带着从草原里厮杀出来的血性。
“右将，我军损了一千人，伤两千。”
那只手突然收紧，将匕首收到小腿的短靴中。
“整顿一下，晚上继续攻城。”
“是。”
待赵客醒来，已是要用晚膳之时，他洗漱一番到了前厅，柳家的膳房准备了晚膳，他见军中各个将领都在桌边，个个神情严肃。赵客快步走到桌边，坐下一面吃着馒头一面听他们商讨。
“独孤峰生性凶残，如此攻城法约摸着不会持续太久，只怕依独孤峰的性子，他会强行攻城。”柳将军托着下巴，开始分析，“北疆八个部落联合起来，出了十五万大军，其中有五万北疆八卫。”
秋柏钦面色逐渐凝重：“而整个辞西关只有八万人。”
八万人中还只有五万人中是骑兵。
北疆八卫都是从北疆八个部落中挑选出最英勇的男儿，射箭御马皆是部落中最为出色的，能以一敌十，也是能让西梁人闻风丧胆的一支军队。
柳将军见下面的人面露难色，虽然自己也知道此仗艰难，但还是说道：“但我等带兵之人都知晓一个道理，打仗并不是靠以多打少而胜，更何况，这小小的太陕城也容不下比五万大军更多的人了！”
赵客三口解决了一个馒头，拍了拍手问道：“那独孤峰带了多少人？”
“十万，你昨天是不是没听老子说！？”
“我就…随口问问。”
赵客抱胸，试着以独孤峰的思路来攻打太陕城，换位思考，也是柳将军教他的一种思路。太陕城处于平地，而供给给城中居民以及军队水源的是关外以西北十里的一条唤作锡林的河流。
锡林河是草原深处海拉尔河的支流，河水从雪山上流下。而从海拉尔河分流出来的锡林河上游便在太陕城，因为形成了一处急弯，也有人叫这处为半月湾。
赵客半抬眼，他平日里面目总是一幅慵懒之色，但现在穿了一袭铠甲，虽然懒倦，但眸中的凶狠不容小觑，如同一只蓄势待发，准备扑杀猎物的狼，他开口；“将军，锡林河可派人守着？”柳将军不许赵客在战中叫自己舅舅，因为战场上，将军的身份大过于舅舅。
柳将军点点头：“派了五千人守着。”锡林河供给几乎整个西梁北部的水源，定要派人好好守着。
赵客微微抬起下巴：“独孤峰可能会从锡林河下手，届时我们可以在那给他狠狠一击。”
今夜独孤峰又来攻城了，只是来的人更多，又是一场混战，就连秋柏钦都挂上了彩。
天蒙蒙亮，秋柏钦坐在关内简陋搭建的棚中，他手臂方才在战中被一箭射伤，伤口不深，他褪下衣物，咬着牙，露出受伤的臂膀准备自己倒上金疮药。
刚打开瓶子，那药瓶便被人夺走，秋柏钦抬头，见是牧辰，他微微一愣：“你不用去照顾伤患吗？”西梁虽然无伤，但也有受伤严重的。
牧辰将药倒了出来，将药粉细细敷在他手臂上，他的唇生得薄而平直，应当是薄情相，但他平日里总是一幅温文尔雅的样子，让人忽视了他的五官应该是生得冷而美的。秋柏钦见牧辰收了药瓶，帮他系好绷带，微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裸露出的胸膛，勾着唇道：“这不是正在照顾伤患吗？”他凑近秋柏钦，在他耳边咬字，“秋大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秋柏钦裸露的脖颈处，带着牧辰身上常年有的清苦药味。
秋柏钦垂下薄薄的眼皮：“牧太医，军中还有伤者等着你。”
牧辰哈哈一笑，转身便走：“秋大人放心，军中伤患全都安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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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耗尽的存稿陷入沉思…我的初心是啥来着？在鸽的边缘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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