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名侍卫对着车内的人朗声道:“二殿下,太子有请!”
玄况心下一沉,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一路上越是临近皇宫,他越是紧着心,寻思着要是被皇兄问起来该怎么说。虽然做好皇兄会找他的准备,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连宫门都还没进。
玄况现下只好同绥靖王话别,下车跟那侍卫往东宫走去。
沈傕的车停在稍前一点,他挑了帘子一角,一道欣长清丽的身影打窗前经过。脸上怏怏的神情,虽极力掩饰得很好,然一步沉似一步的步伐,犹自显出几分不情不愿来。
指间一松,帘子落下,隔了窗外的风景。
......
一入殿,便闻到淡淡的竹药味,是皇兄身上常年会有的味道。
玄况心神一凛,对着殿前塌上的人道:“见过皇兄!”
玄度正意兴阑珊地拿着什么东西在把玩,撩起眼皮,见玄况正站在光影处。那光透过来,将他身形丝丝入扣地描绘出来。
“免礼!”
玄度合手一拢,将指上的东西收进袖子,起身走向玄况。
“况儿你午膳还没用过吧?正好陪皇兄一起吧!”说着,他对着殿外喊道:“来人,布膳!”
玄况想着,自己这一趟毕竟做得有些出格,即便皇兄此时不问,自己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如自己主动交代的好。
他顿了顿,说道:“皇兄,实不相瞒,臣弟此次出宫....”
玄度啧了一声,皱眉道:“嗳,况儿,你难得和皇兄一起吃个饭,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说?”
他径自来到桌前落了坐,此时桌面上只放着一个较寻常餐盘大出一圈来的镂金纹雕高脚盘子。上面合着成套的镂金纹雕盘盖。宫女又添了两幅碗筷,便下去了。
布置妥当,玄度向玄况邀请道:“况儿,过来坐。平常那些菜品都吃腻了,今天呀,皇兄带你尝尝一个别致的。”
玄况见皇兄不是很乐意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心上不由想,或许皇兄真的只是叫自己来陪他用膳而已,是自己想多了。
他便在玄度一侧落座下来。这时玄度正好往他腰间瞥了一眼。
“咦?况儿,你的玉佩呢?”
早些年有太医进言常配带暖玉傍身,对太子的寒疾大有益处。于是皇上便赏赐了一块上等原玉,让太子按照自己的喜好雕刻成器。太子见这玉润莹剔透 ,很是喜欢,便让人雕刻一模一样的两个玉佩,他自己留下一个,另一个送给了玄况。可是玄况为了带回已经是人偶的染染,将那枚玉佩给了柴荣。此时,自然回不上来话。
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弦被这一问又崩紧起来,小心说道:“那个...换衣服时不小心弄丢了!”
玄度轻嗤了一声,笑道:“你呀你!皇兄真不知要怎么说你好。来,拿着吧!”
说着,玄度将刚才在手里把玩的玉佩递在了玄况面前。
玄况打眼一看,险些没有惊得从座上站起来。此时摆在眼前的,正是他给柴荣的那块玉佩。
“这是怎么了?何至于这么大的反应?”玄度紧盯着反应过度的玄况,温言脉脉道:“碰巧皇兄的一个旧友拣着了就给送来了,你说这天下的事情巧不巧?所以说呀,这有些东西是注定绑在一起的,哪能是你想丢就能丢掉的?”
玄况脑子里乱做一团,柴荣不是沈傕的人么?他和皇兄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人怎么成了旧友?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玄度见他文身不动,整个人僵坐在那里。便拿起那玉佩,环上玄况的腰际,贴合着那被腰封束出的身段,指尖微不可查的颤抖着给他仔细地系上。
他一边打着结扣,一边温和细语道:“来,皇兄给你配戴上,不要再弄丢了!”
待玄况反应过来时,玄度已经坐了回去,对着桌子中央的镂金盘子一扬手,示意道:“好了,肚子饿了吧,来,打开来看看,保证你喜欢。”
玄况只好坐直身体,一手撑在身侧,一手去够那个扣在上面的镂金盖子,有点沉,玄况不得不力气使得大了些,猛然一下子打开来,迎面扑鼻的血腥气,冲得脑子发懵,再定睛一看,尽是血淋淋的内脏肚肠堆了满当当一盘。
玄况脸上刷得失了血色,吓得一把将整个盘子推翻在地。忙捂住嘴,转身就想吐,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他侧身伏在椅背上,好像自己的肚肠也被人绞作一股难受极了。几乎坐立不住,要摔倒下来。玄度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一把卡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正视那摊了一地血糊糊的东西。
原本还是温情的目光刹那凝滞,转而阴冷下来。
“怎么了,况儿,你不喜欢?哦,难怪,皇兄忘了和你说这是从谁身上掏出来的,只要皇兄和你一说呀,担保你喜欢得紧。这些可都是你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的,喏,心上人的心,不想尝一尝么?”
玄况知道这不可能是染染的,远在苗疆的时候,柴荣为了将她制成人偶,将她腹腔清理一空,然后淋满防腐的药水,塞满防腐的药草,缝合成身。而剖出来的脏器,当时就已经掩埋了。所以,这只是玄度为了特意恶心他,弄来不知什么动物的内脏。
饶是如此,他也不能再承受一丝一毫,几近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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