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都藏着些不能抒发的情绪，因而对视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逃避。
王柏川干咳一声，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机械式地换了个方向，闭着眼睛平复心跳。
葛清华则是默默转过头拿出课本，两手放在桌上，极为僵硬地盯着，盯了好一会儿一个字没看进去。
晚上，葛清华就着门口的灯，在院子里看书。
王柏川躺在床上，搜索理想的告白地点。
《在这个地方告白，让你如有神助，事半功倍！》
试问，这样的标题，王柏川怎么能忍住不点进去呢。
一连刷了将近两个小时，吸取了诸多建议，了解了相关禁忌之后，王柏川慎之又慎地将地点定在了水族馆。
这地方可是他看了不下二十部偶像剧盘点，结合了本市多处景点设施，综合考量才确定下来的。
“你怎么非要今天带我来这里？”葛清华趴在玻璃上，看着里头的魔鬼鱼说道。
原本他是打算去集市把爷爷这些天编的竹篮拿去卖了，结果王柏川突然说要带他来看鱼。
“我初中同学给了我两张票，就今天能用，不用浪费了。”
睁着眼睛说着瞎话的王柏川绝不会告诉清华真相是什么，他更不会说他蹲了一个晚上才把这票给定下来，没办法，520没赶上，六一人太多了。
“清华，你看那两条鱼。”王柏川千等万等，等到了两条交尾的鱼。
“嗯？”葛清华看过去，发现是正在交配的两条鱼，满头问号，看这个干什么，是什么稀奇品种吗。
“呃……没什么……”王柏川张了张嘴，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总不能直接说，清华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大华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旁边的一对男女中，女孩主动对男孩说道。
“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婷婷！”男孩抱住女孩，两人开始激烈地拥吻。
干。
王柏川眼热地盯着那对男女，鼓起勇气要开口。
“……”
葛清华不着痕迹地换了个位置，认真地阅读解说牌。
王柏川火速跟了过来，兴奋地指着玻璃说道：“清华你看！两条小丑鱼！”
“……”葛清华想说，里头远不止两条。
他由衷地觉得，王柏川今天很是奇怪。
老指着数量为二的东西一惊一乍。
突然想起《武林外传》吕秀才要钱那段，葛清华私下回忆了一番，他俩之间的账目很清楚，不存在欠钱这回事。
王柏川正要由此引出自己的正题，一个小孩跑了过来：“妈妈你看！小丑鱼！好丑啊他们哈哈哈哈。”
小孩尖利的笑声极为刺耳，葛清华按了按耳朵，被迫拉着王柏川去了另一边，远离熊孩子。
说是看鱼，真就是跑过来看鱼。
王柏川泄气地看着专注研究鱼的品种的清华，叹了口气，他决定申请场外援助。
给赵尽霖发短信。
王柏川：老赵，怎么表白，在线等，挺急的。
赵尽霖：开门见山，直抒胸臆，首尾呼应，主题鲜明。
王柏川：说人话。
赵尽霖：直说。
王柏川：说不出口。
赵尽霖：写。
王柏川一拍脑门，是个好办法。
两人随意地走着，王柏川注意到前面晦暗的隧道，心想好机会，便率先走在前面：“清华，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虽然葛清华觉得今天的王柏川有点奇怪，但还是跟了过去。
“清华，我有句话想跟你说很久了。”
王柏川拿出打好字的手机，尽力调整出自己最悦耳动听的嗓音说着，准备接下来就把手机上的字给清华看。
“嗯？”葛清华好奇地转过身来。
“你看……”还没说话，隧道里忽然亮起灯，一个解说员带着一群小学生走了进来。
“同学们看啊，隧道两边呢，就是咱们的水母啦……”解说员的声音把王柏川接下来的话盖住了，还一并吸走了葛清华的注意力。
他极为入神地听着解说员讲解，王柏川不好打扰他，手机上的“我喜欢你”四个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好不容易挨到小学生们离开，葛清华迈步追了上去，看样子是想捎带着听听讲解。
王柏川苦着脸，收起手机，跟上了他的脚步。
结果一路跟到了结束，到了王柏川也没能说出来。
反倒是葛清华一脸满足地站在出口：“柏川，这张票太值了。”
你是值了，我快直了。王柏川怨念道。
“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葛清华问道。
“我是，是想问你晚上吃什么。”人来人往的，王柏川没好意思张口。
“你想吃什么？”葛清华以为他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不好说，支支吾吾老半天，便反问一句。
“我们去吃KFC吧！”王柏川四下看看，视线停在了对面的KFC上。
其实葛清华不太想去，里面的东西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贵了。
他只在霍宇某次生日上吃过一次，真的很好吃。
既然柏川想去，就去吧。
进了门，葛清华亦步亦趋在王柏川背后跟着，有些局促地望着柜台上方的菜单。
他来回看了三四遍，试图将那些图文转化为自己能够理解的食物，并飞速对比价格，以便点餐。
“你有想吃的吗？”
王柏川开了口，在心里计算了价格打好了腹稿的葛清华，小声要了个鸡腿堡。
“你就吃个鸡腿堡啊？”王柏川心想，又要用老战术了，随后在自己的基础上加了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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