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不中考的啊？”
“要啊。”
“那坤哥能同意他来？”
谢彦顿了顿，说：“他很想来。”
胖哥无奈道：“如果我没记错，他今年才十四岁好吧，他想来就真能来？坤哥就眼睁睁看着他跟我们混这种业余联赛？”
“这有什么，我当年来龙腾的时候也才十四。”谢彦想起魏泽从窗户上跳下来的场景，说，“只要他足够想，怎样都会来。”
孜然对此倒不太在意：“实在不行我们就先三个人打啊，怕什么，大不了三排打路人局呗，没必要让老魏难做。”
“也是个办法。大家都有段时间没打了，先在路人局找找手感练练基操。”
“那，那个事儿呢？”胖哥冲谢彦挤眉弄眼，“下一步你怎么打算？”
孜然问：“什么事？”
胖哥含糊道：“就……麦枪的事。”
谢彦沉吟片刻后，才说：“我再整理整理，等忙过这段时间就把东西放到网上去。”
“这就对了嘛！”胖哥满足地拍了拍肚皮，“事情都说完了吧？那我去上厕所了哈，憋半天了都。”
孜然对自己听不懂的事也不过问，侧身让他出去，接着埋头吭哧吭哧吃自己碗里晾好的肉。
胖哥回头看了一眼，恍惚间发觉，认识孜然的这么些年，不知是因为他体格瘦小还是因为他平时话少，他给人的最深印象就是饥饿，每时每刻都很饿。
那时候他们一起模拟城际赛，坤哥常来看训练，发现一到饭点孜然就会消失。当时孜然和谢彦差不多小，坤哥担心他出事，赶紧发动了他和绿毛到处找，结果他找了半天，才发现他就在龙腾员工休息室的阳台角落里蹲着，一边背装备一边咽白馒头。舍不得一口气吃完整个，他就只吃一半，再配两杯自来水，午饭就这么解决了。
坤哥知道这事后，什么也没说，统一给每个队员订了盒饭，两荤一素，每天中午十二点准时送到。从那之后，孜然再没在饭点消失过。
在吃不饱饭的时候坤哥给了他饭吃，在吃饱了饭的时候坤哥给了他争取尊严的机会，让他知道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胖哥感慨地想，换他他也愿意把坤哥当再生父母。
火锅店的卫生间要经过收银台，他收回视线，绕过一桌已经起身正要去结账的客人，跟着指示牌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经过柜台时，他猛然在此起彼伏的抢着买单的争吵声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声线。
“我找人。”
胖哥抹了抹眼睛，看挎着电脑满额头痘的尺子朝服务员说了声谢谢便回身在大厅里张望起来。
谢彦出来上个厕所捡回去一个孜然，他出来上个厕所捡到一个尺子，果真是有缘才能相聚，有心才会珍惜，他这泡尿还能再憋两分钟！
胖哥目光锁定他，不管不顾地拨开人群，走到尺子身后朝着他肩膀就是一拍：“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尺子吓得肩膀一耸，回头看清来人后才放松下来，紧绷的神情透露出无奈和疲惫：“我才下班。”
“现在都十点半了，周末你也加班？！”胖哥感谢祖国的花骨朵们都被父母摁着头早睡早起。
尺子把电脑包抬了抬，说：“嗯，我没周末的。”
“哎，不容易啊不容易，辛苦你了。”胖哥径直把他的电脑取下来挎到自己肩上，“走，谢彦和孜然都在，哥带你过去。”
“孜然也来了？”尺子很吃惊。
“那是，坤哥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胖哥看他一脸紧张，忙安抚道，“他也是刚到，吃的也不知道是晚饭还是宵夜。加班最消耗体力了，一起吃点儿呗，想吃什么就点，别跟哥客气。”
“不不不不不！我不饿……我就是下班顺路，过来打个招呼就走。”尺子刹住脚步慌张摆手，尴尬地笑着，“都好久没跟你们聚过了嘛。”
胖哥也停下脚步，定定地看进他的眼睛，发现尺子回避的动作后，他什么都理解了。
“我知道，你加班辛苦了，我们坐一起不谈别的，就单纯吃个饭，放松下。我们俩去年还见过，但谢彦和孜然你有好多年没看见了吧？”
“嗯……谢彦我有七年没见了，孜然也有快六年没见着了。”尺子的笑开了些。
“所以说没事儿嘛！以前打起游戏你吼得最凶，又是打打打又是杀杀杀的，现在怎么这么腼腆。”
“那时候还小……”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位置上，胖哥把电脑包一放，人一转交，立刻拔腿往厕所奔去。
谢彦都要被这起起落落给打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往里挪位置让他坐下。他咧着嘴，难得结巴地说：“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他抬手意欲叫服务员来加菜：“这家火锅店店开到凌晨的，你想吃什么还能点。”
七年不见，和孜然简短地打了个招呼的空当，尺子没想到谢彦就“一反常态”地做出了盛情招待的姿态。他侧身拦住谢彦的手，抱歉道：“不用不用，我待会儿还要回去弄个报表，坐不了多久。”
谢彦的手被挡在半空，闻言愣了半晌，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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