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东西从超市出来，把吃的都放后备箱。林彬蔚看了看手里天气无意说了一句“好气好像要变冷了”，就被南城发疯拉着硬要去购物广场买衣服。
他们之间时隔五年才重逢这种相处，南城不自觉地延长相处时间，林彬蔚潜意识地享受着，两个人嘴上争执一番这么早买御寒衣物到底必不必要，动作上已经麻溜地把车开到了购物广场，亲亲热热地下了车。
从大学开始他们就很习惯于为对方挑选衣物，一进购物大楼，各自打量的都是符合对方穿衣风格的店铺。
林彬蔚率先发现心动的，无意识地拽着南城的袖子就往店里拖。南城垂着嘴角看起来不大情愿地跟上去，眼睛里头却都是笑。他被林彬蔚拖到一半，忽然脚步一停，拐着林彬蔚去了隔壁一家店。
力气没人大，林彬蔚被迫转了方向，一进门就被在脑袋上扣了一顶英伦风的帽子。他天生冷美人的长相，贵气又矜持，黑蓝条纹的帽子这么一罩，扑面而来的学生气，完完全全的学院派，一打眼就是校草级别的。
南城爱不释手，甚至克制不住在女导购的瞩目下俯身抱了抱他。林彬蔚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轻微地挣了挣，自己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镜子就被南城拉去前台结账。
“我都没看我是什么样，怎么这样就付钱啊……是给你买还是给我买的……”
林彬蔚抱着帽子嘟嘟囔囔地抱怨，被南城在额头上敲了一记骂“老实点儿！”，斜着眼不满地看对方，却在看到南城签字付款时雀跃到要飞起来的字体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路扬着嘴角到了他打算给南城挑衣服的那家店。
南城平时要上班，总是西装革履。难得放了回假，穿的也是笔挺的白衬衫，正好方便了林彬蔚给他一条条比对领带。
和南城给他扣帽子时的干脆不同，林彬蔚试完这条试那条，各有千秋，竟然各个都有不相上下的好看。他为难地放下领带，转而推南城先去选西服外套，选了外套再配领带总好选一点吧？
南城被他试领带试得垂酸了脖颈，按着脖子被林彬蔚推进试衣间，他眉眼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眼神无奈又温和。试衣间门关上前他伸手握住林彬蔚的手腕，强调： “就一件。”
“啊。”林彬蔚敷衍地点点头，等他放了手，眼睛一眨，迁出几分迷人的活跃来，“……这可说不准。”
试衣间的门被砰的关上，南城哭笑不得地抱着林彬蔚配着外套一同塞进他怀里的浅色衬衫开始换衣服。试衣服的流程他经历过几百遍，这回却不知为何分外仔细留心，换完之后就着试衣间的灯光镜子看了又看，直到觉得自己忸怩到娘们兮兮，才放下纠结推门出去。
一出去，四下环顾找林彬蔚。看见对方被一个大腹便便的陌生男人揽着，胳膊扶着腰，手掌蹭着屁股。
南城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林彬蔚这时也看见了他，慌忙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来。男人本来就是用了力气制住他的，林彬蔚匆忙的动作导致手指甲一下挠破了对方的手背。那男人好歹是老客户，没想到他这么不知情识趣，嘴巴张合就要骂脏字，还要伸手去拽林彬蔚，被几步赶过来的南城冷着脸挡下来。
他不爽地抬头去看南城的脸，发现南城脸色更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眼神阴鸷，一张脸活生生就写着“戾气”这俩字。久居高位的气势骗不了人，男人的气焰顿时一灭，强扯出一个笑来。
“这……怎么说的。我和小林也很熟的，现在他是跟了你了？不知道这位是做什么的？”
“我干什么的你用不着知道。”南城冷笑一声，“但他现在的确跟了我，您再想动手动脚的，还是免了吧！”说罢就把林彬蔚朝远离男人的店内另一侧带。
被撅了面子的男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朝他们背影啐了一口，暗骂一声“都是什么东西……”悻悻然走了。
有了这么一出，谁都没心情再逛。林彬蔚的衣服也没买，去前台结了南城这一身的账就走了。
钱是林彬蔚付的，他用了自己的卡。回去的路上南城板着脸一语不发，闷头开车。林彬蔚抱着南城亲手给他戴上的帽子，从早上醒来开始持续到买衣服时候的重归于好一般的气氛中挣脱出来。一条看不见却血淋淋扎人的鸿沟横在他们中间，是林彬蔚和“不夜”签的那一纸合同，他为别的男人张开的大腿。
“原来这么难……”
林彬蔚恍惚地想，忽然记起他们相拥在厨房玻璃门上的那场问话。他想，即使自己放弃追问，不再介怀南城五年前的不告而别，他们原来和好也是这么难的。
因为南城放下不了他心里的那根刺。
林彬蔚沉默着扭头看向窗外，把车窗放下来点，对着吹来的风用力地眨了眨眼。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因着逛商场时候的事情两人好不容易略微回暖的气氛很快冷却下来。虽然日常与以往无异，床上的事也没少干，但少了温情，多了疏离，现在反倒更像包养关系了。
在老师家的南南本来想打电话给林彬蔚，让爸爸带自己出去玩。可小脑瓜子里忽然想起上个周末在肯德基的不欢而散，记起爸爸当时的神情，和没有回答、却被她放在心里的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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