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厅里灯火通明。
苏先生也是一夜未睡,微微地咳嗽着,人年纪大了毛病也就多了起来,一点点小小的风寒就扛不住了。只是眼下战况紧急,却也休息不得。
杨廷正皱眉思索着明日里的战事安排,兵力该如何分部,只是剩余的一万四千兵力委实不足,用起来总是捉襟见肘。良久,抬眼看着苏先生道:“先生,明日里又是一场恶战,只是我们兵力不足,是否可以考虑征用民夫?”
苏先生微微一笑:“将军不必如此心急,依我看,羯昰单于他们必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杨廷疑惑道:“先生,此话怎讲?”
“白日里南城墙攻势凶猛,只是三番进攻一次不如一次。羯昰单于这只老狐狸想要夺下雁沙关,进而图谋中原,但是他手下的三万胡兵,却并没有这样的觉悟。”苏先生微微眯起眼睛,继续道:“胡虏兵都是些有勇无谋的草原人,他们骚扰我们的边塞只是为了抢夺一些粮草钱财用以度过寒冬,大都没有那份图谋天下的野心。如果我们的反击狠了,他们必然会害怕,会退缩。”
杨廷听了顿时一笑,又给苏先生添了些茶水,心情也似好了很多。
苏先生喝了口茶水润了润,继续道:“今日里我们的士兵折损了很多,但是胡虏兵应该是比我们更多,尤其是南边,应该在一万以上。只是我们的箭矢告罄了,老搬石头总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到最后把房子也拆了吧。如今我们只有一万四千多人的兵力,不可再折损了。明日里不要再那般逞勇,吩咐下去,赶制一万支大火把。”
杨廷沉吟了一会顿时眼前一亮,嘴角一抬微微地笑了起来。
“咱们这边整天节衣缩食的不好过,他们也未必好过的了。去年冬天没让他们占到便宜,鞑子也攒不了多少粮食,够他们受的。”苏先生抚了抚胡须,却见两鬓的华发斑白,再加上这几日里劳顿,面容更加憔悴了几分。
杨廷顿时心下惭愧,轻声道:“先生,是我拖累您了。就算此番能够回京,您也难免受牵连,要跟着我受罚了。”
苏先生摆了摆手,笑道:“年轻人想那么多干吗,我这个老头子都不担心。别说拖累了,你我相交一场,何必在乎许多。”
杨廷还想再说什么,苏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不早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杨廷无奈一笑,起身送苏先生回房。
第二日里天还不明军中就忙碌了起来,各路军都分派下了任务,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制出了一万只大火把,头上都浇了厚厚的油,还有的百姓把自家吃的菜油都主动捐出来了。
苍羊角的号角声又吹响起来,擂擂战鼓声声。血迹斑斑的城头上忽然间冒出了万千的火把,熊熊的火势在城头蔓延,胡虏兵们一个个地望着城头犯傻,不知是该从何处爬起。
有的胡虏兵还没爬到一半上边梯子就着起了火,有的好不容易爬上去,火把一扫,顿时又狼狈地跌了下去。有勇猛的胡兵挥着长刀砍断了火把,还没等庆幸就看到一支冰冷长矛直攅进自己的心窝,扑地喷出一口鲜血英勇就义了。
勒川王子狠狠地拍了一把坐下的马驹,白马微一受惊顿时扬起蹄子焦躁不安起来。
勒川冷哼了一声,想不到杨廷竟然会用这般耍赖的打法,倒真是小觑了他了。
旁边伊兰莎倒是哈哈笑了起来,想起某人看起来总是板着一张脸,打起仗来却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气,你不是要爬上来吗?我点着火把在这等着,你不怕烤成肉串,那就尽管爬上来吧。
“伊兰莎!”勒川一张俊脸满是阴郁,看着妹妹竟还有心情笑得出来,顿时就觉得火大。
伊兰莎吐了吐舌头,连忙收敛了笑容努力地正经起来。
勒川王子紧皱着眉头,心下暗暗地思量着。眼下杨廷他们已无多少兵力了,却只是靠着坚固的城池在死撑。最担心的是他们的守城弩,草原上造不出那么精细的东西,每每总是他们胡虏兵最害怕的。只是现下的攻城阵势足有近九万人,都是近距离的进攻,守城弩根本发挥不出威力,而且守城弩造价昂贵,箭矢亦是精钢打造的昂贵材料,所以轻易不会使用的,因此他们也不怎么担心。
倒是他这个当主帅的需要当心一点,小心杨廷一不高兴了,嗖地抬出一架守城弩来伺候他。
正在他凝眉思索的时候,南边突然嗖地升起一记紫色信号弹,在天边微微冒了缕白烟,又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怎么是紫色信号弹?不是约好的红色吗?
勒川正诧异间,天边又是一记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正在爬梯子的胡虏兵们、拿着火把守城墙的季国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仰着头看看等会是不是还会有个绿色的飞上来。
等了半天没啥反应,估计是没戏了,于是大伙又接着该干嘛干嘛。
胡虏兵们爬了大半天的梯子,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正准备再使把力,忽然间收兵的号角响起。这是怎么个情况?不打了吗?一个个胡虏大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群一群地又退了回去。
季文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着远处的天边,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文熙,臭小子,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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