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飞机之前跟胖子问了问砚台的行情，结果也不容乐观。胖子给我问了个价，电话里骂这些人狼心狗肺，要不是急着救人，怎么也不该这个数出。我想了想算了，告诉胖子给他们吧，又问了问苏万最近怎么样，结果这小子直到飞机起飞也没回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
下飞机的时候我没想到会有人来接。王盟站在接机的人堆里一眼就看到了我，朝我挥了挥手。我走过去，问他怎么来了？
“胖爷说你今天回来。”
王盟在二叔那学了不少，性子看着沉稳了许多。我说自己也没什么行李，自己打车就回去了，后又想起自己现在十分缺钱，其实是没有资格打车的。
“没事，今天也不忙。”
他送我回到市区。我跟王盟之间有些东西还是变了，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甚至还比不上我将他从墨脱公路上开除那时候。路上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王盟说在群里看见了苏万和那个白昊天，我才想起之前收货的活都是我跟他去办的，这事让他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间接告诉二叔。王盟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喊了我一声老板。
“您多注意身体，别像那时候似的。”
我被他放在家门口。我问他要不要晚上留下吃饭——平常我不怎么说这种话，因为我不会做饭，但今天王盟来接我这一遭还是很让人感动。王盟顿了顿，抬头看向我家的窗户，我也抬头去看，发现居然亮着。他笑了下，说不了。
“上去吧，早些休息。”
我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我心里有些怪异的情绪在蔓延，但我强行压下这种冲动。现在不是理清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救人。我拿钥匙开了门，一进屋就被满屋的热气扑了脸。
“师兄回来啦！”
苏万很有活力地在厨房对我挥手。我回来的时候忘看手机，不知道他原来在家。苏万解了围裙过来拥抱了我一下，我有些嫌弃地推了推他，问他怎么这个点吃饭。
“怕你没吃。”他抱了我好一会儿才松开，又很自然地拉我背包问我有没有给他带什么伴手礼。一提到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告诉他没有，被张海客吃了。
“啊，哈哈哈。”
苏万有点遗憾似的，我心说还真是小孩心性，大人回家还得给带点礼物。我看他实在难过有些不忍心，于是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问在煮什么？
“看你微信没回，我就随便煮了点汤。”
其实很奇怪，我周围的人除了小花之外，几乎每一个到我这住都得给我做饭，叫我怀疑我是有吸引贤妻良母的功能还是怎么？苏万催我把衣服脱了洗手吃饭，自己又去厨房忙活了。
晚饭的时候我问他学校那边真没事么？其实接下来的事我带着白昊天也不是不可，但总归是个女生，孤男寡女的，白昊天又对我有那么点意思，我总觉得对人家不公平。但如果带上苏万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还能撮合撮合两个年轻人。我始终觉得苏万和黑瞎子不太靠谱，那瞎子油嘴滑舌的，我被他骗得命都差点搭进去，眼看着苏万一个大有可为的祖国花朵栽在这老神棍手里，真的有点于心不忍。苏万一再向我保证，说他老师正好出国交流，他跟着放个假。
“要是鸭梨知道我和你学做生意，估计能气死。”
苏万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一看就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我看着他殷勤地给我夹菜，笑嘻嘻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看了眼表，说今晚。
“啊？”苏万筷子定在我碗里。我扒拉了两口饭，告诉他收拾东西。我自己的行李都没开包，看着苏万虽然惊讶但也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心说这小子还是可以。
开车杀到白昊天楼下的时候这小妮子正在敷面膜。她没想到我大晚上能来敲她的门，衣服都没换，就被我和苏万威逼利诱花言巧语地哄上了车。我们开了将近11个小时杀进山西。到祁县地时候我的腿都有些肿了。苏万看我相中的小旅馆没吱声，白昊天干脆就是吓傻了，这一路上都不敢问我到底带她来干嘛。
“你自己一间。”我把钥匙给白昊天，示意苏万跟我一起。这旅馆地方偏僻，但我看过了，这两间房子的位置最适合逃跑，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能给我们留一些时间逃跑。我指挥苏万把窗帘框拆了，把后面的墙壁挖空。苏万抹着汗问我真有这个必要吗？我拍了一把他的屁股。
“最惨的一次我被人绑了三天，他们把我租的房子推了也没找到我东西藏在哪。”我饿得头晕，苏万告诉我他兜里有糖。
“所以那之后我都住楼房。”
等我把这一切安排好了，又带着他俩出去采购东西。小女生住这种地方是有些委屈，于是我给他俩买了床单被罩。路过洗头房的时候我停下看了一眼。苏万看我不动在前头扯了扯我的衣角，说师兄，最近扫黄。
“我染个头。”我心说这小子什么都知道，也不知道学校都教的什么。苏万看我真要进去，于是在后边跟着，非常不放心地说要陪我。
“你这种要是找tony老师我还比较放心，但是在这很容易变成失足少……男。”
苏万被我打了一拳。我坐下，摸了摸刚留好的发型有点可惜。粗壮的tony老师问我要什么服务，我指了指头发，说你给我把这玩意儿染成黄的，越黄越好。
“师兄我还是觉得你在开车。”
苏万一边跟我玩笑一边吃他的薯片。这小子有点爱吃零食，兜里什么东西都有。在正式收货之前我得改变一下形象，最好连我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于是我问他，我在他眼里什么样？
“看起来很像好人。”苏万看着镜子里的我，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吴邪你要是真的想变成另一个人，我建议你……”
“化成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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