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猫似的在我脖子上蹭，就好像他有长长的胡须，非得粘我一身猫毛才甘心似的表情。说来也惭愧，我这辈子，少有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抱的除了粽子就是蛇，物种稍微正确点的，也就抱过张起灵和小花。我定了定神，心说以后说不定可以养只宠物，毛茸茸的，一只母猫，冬天可以用来暖脚……
我驱散脑内太过发散的思维。我推开小花，看到他有些受伤的表情。这样的他让我很有负罪感，于是我连忙把他放回他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给他盖上。
“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行？”
“我离了你不行。”小花愤怒地从被子里翻出来有些执拗道。
我觉得他这人，有时候特别幼稚，明明聪明得跟谁似的，但总是做傻事。我觉得现在跟他讨论这个不太理智，我决定先放他冷静一会儿，于是我起身，挥手，接着出门，大摇大摆地在外面叫车。
这时候我身上的冷汗才敢下来。
快到下午一点的时候我才回了铺子。进门的时候王盟正在等我，这次他没有玩手机，让我比较欣慰。他拿出整理好的账目请我过目，我检查了一遍又点了几个，让他看着办吧。王盟合上手里的本子，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我：
“你怎么抽烟了？”
我特意在外面散了好长时间的味，但烟这种东西真的很难完全消掉味道。我揣兜掏出剩下的半盒，连带着打火机一起交到他手上。王盟见我坦白从宽还有点惊讶，捏着我的烟盒看我半天，拍了拍我的肩膀。
“花爷怎么样了？”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昨天小花干什么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参与其中。我捏了捏他的胳膊看他表情还算正常，就是脸越来越红，不像是有伤的样子。我收回手，进去给自己倒了杯茶。
“还行，就是脑子不太正常。”
王盟大概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不搭腔，沉默地处理我刚才指出的几个货。我随手翻着他之前给我发过来的资料，也就是前一阵子这些盘口走货的途径和利润，发现广西那边好像是出了个油斗，好多东西都从那个地方出来，几个盘口几乎同时接到走货的单子。我跟他分析了一会儿，他脑子还是有些不开窍，后来我只好给胖子打电话，在电话里吵了半天，这才吵出来这斗的位置。
“那孙子我知道，下手贼他么黑。要是他趟过的斗绝对没有什么好东西留下。”
胖子在电话那头牢骚道，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先让坎肩调几个广西的铺子去追这几件货的主人，不要打草惊蛇，就说这货有了买主，想要议价。我挂了电话之后和胖子联系，跟他说了一下我的想法，最后胖子终于被我说服，愿意替我走一趟。
我是故意把他支开的。
我相信胖子能感觉出来，但是他也没有戳穿我，也算是我们这么多年兄弟的默契。我知道广西那地方没有错，一定有没淘的东西，胖子这趟不会走空，算是我给他赔礼。我让王盟去帮胖子忙这件事，伙计和家伙都让他听胖子安排。王盟欲言又止，站在铺子的门口略显单薄的身影投映在地面上，最终点了点头。
我想尽量精简人员，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本来如果张起灵在我的胜算会更大些，但是有些人走了，事情就会变得很艰难。我想了想小花身上的伤，心想还是算了，于是最终也只给坎肩打电话让他给我准备下斗的设备。我知道黑瞎子要去的地方，而且他的眼睛真的挺不了多久了，我要节省他赶回来的时间就必须尽快出发。天色已经不早，我给张海客打电话问他在哪，他说他堵在路上。我让他不用着急来接我，直接去买菜，我会自己回家。
“回去吧。”我电联结束之后拍了拍王盟的肩膀。
“钱不够让那边的铺子先支，你们爷俩注意安全。”
我说得轻松，好像祝他们旅途愉快一样，但脑海中还是闪过几个没做好的方面，决定一会儿王盟走了之后再去安排一下。王盟低着头，跟我嘴上说着再见脚却一动不动。我纳闷他是不是把脚粘上了，却突然身上一暖。
“吴邪，你一定平安回来。”王盟抱着我道。
“跟着他们几个我总是不太放心，怕你回……”
他好像也意识到这么说不太吉利。我笑了下，拍着他的后背看他。
“少操心我，自己操心操心终生大事，问问你妈还有什么好姑娘好小伙。老板不歧视你，无论你最后娶了个什么我都给你产假和蜜月。”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大方，明明之前连工资都舍不得给他涨。王盟似乎被我安抚下来，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卖身给你……们吴家，不如就包分配吧！”他玩笑，我笑他不正经，拍他后脑勺一巴掌。
“去去去，媳妇要是包分配，那还轮的到你。”我扫了一眼手机上小花的短信，声音不自觉地低了。
“我肯定先把这几个麻烦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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