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百合，只要你还认为自己还是帝国的军人，只要你的手...另一只手还没断，你就拿起它。”
天泽严肃的说，但看到她骨折的那只手的时候表情有点不自然，强行改口。
在他极有分量的注视下，少将抬起了她那只还输着液的手，抚摸上了病床上的槍支，动作还带着许久未曾活动的僵硬和不连贯。
“老师......”
似乎是手里拿着武器给了她安全感，少将唇边轻扯出一个笑容，唤他。
“嗯。”
天泽轻声应到，桃花眼中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
“我还想吃苹果。”
她说。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去食堂给你买几个苹果。”
刚才已经把苹果和水果刀一起丢进垃圾桶的天泽黑色的眸中闪过无奈，想着她昏迷这三天就靠输营养液补充能量，便妥协道，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老师。”
待一身黑色军装的男性alpha快要走出门时，身后的人叫住了他。
“嗯？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天泽扶着门，没有察觉到异样，回头疑惑的问。
“...没有了...就是...突然想叫叫你......”
“这么大了还撒娇...老师我很快带苹果回来，等着我。”
天泽转回去不自在说到，唇角却是偷偷上扬，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走出了门。
“谢谢老师...为我做过的所有事......”
感觉对方已经走远，坐在病床上的女子眼睑微垂，掩住凤眸中那一片金色的悲伤。
待手部的血液差不多已经畅通不再那么僵硬，她握槍的手仍剧烈颤抖着，抬了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对不起......”
背叛了誓死效忠的帝国，对不起。
“对不起......”
辜负了您的心意，对不起。
“对不起......”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对不起。
“对不起......”
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
她对着空气喃喃道。
手指微动，扣下了扳机。
那个人，是她路上最后的一个过客，最后的一个春天，最后的一场雪，最后的一次求生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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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
雨宫用打开的桧扇挡住镜子里的人倒在血泊当中的画面。
“髭切殿，您已经连续看了三天三夜，不能再看下去了。”
见白发金眸的付丧神无动于衷，雨宫直接撤销了附在镜子上的术式，敏捷的接住了下落的琉璃镜放在一边，蹙着眉不赞同的看他。
对方虽然不是刀剑的本灵，但凭借他所经历的一切和他目前的身份地位，都配得上她一声殿下。
无论是经历了暗堕后被强制净化，还是熬过了最上残酷的实验，亦或是被当做礼物送给别人玩弄，以及孤独一注后联合串通解救其他被当做实验体的刀剑进行的反抗，和其中种种不可描述的谋划，最后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世家面前......这份心性和智慧，足以雨宫家郑重以待。
“有...这么久吗...”
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付丧神反应略迟钝。
他居然看着镜子里的画面，就这么在这里枯坐了这么久。
“这是殿下存放在雨宫家的本体，现在物归原主。”
雨宫礼仪周到的令式神奉上付丧神的本体，这股新势力加入改革派在她看来是迟早的事。
而她说到底只为对方提供了一个面见长老的机会，能说服雨宫家几位长老全凭对方的本事。
“髭切殿如此深爱天上少将，还真令我感到意外，毕竟您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在意。”
待付丧神接过他的本体，雨宫掩唇一笑，琥珀色的瞳眸好奇的看向他，正对上那双金色竖瞳也丝毫不虚，却并不会令人感到冒犯。
“深爱吗......”
白发金眸的付丧神沉吟不语，忽然笑出了声，又忽然陷入沉默。
她曾让他对明天有所期许，但最后，她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明天里。
“深爱一个人如果不表达出来，有时候永远不会让对方知道。”
将对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雨宫若有所指的说到。
“雨宫大人，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白发金眸的付丧神双眸轻眯，反而用一种探究的神情意味深长的说到。
“不，其实我什么并不懂。”
雨宫摇摇头，琥珀色的瞳眸微黯，却是想起了她本丸里的两位本灵的故事。
“是髭切殿的眼睛告诉我，深爱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阴阳师装扮的少女手持桧扇，向前走一步靠近了他，保持着不令人反感但又较为近的距离，用桧扇轻点他的胸膛。
“...即使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她这般残忍，你也坚持自己的看法吗？”
付丧神眯了眯眼，问道。
“髭切殿，深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雨宫轻叹道，收回了桧扇。
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刀精，一个比一个不坦诚，还要她这个没恋爱过的人类来开解。
对方藏得很深很深的心告诉她，有那么一刻，他为了那个人，愿意忘记自己，有那么一刻，他为了那个人，愿意放弃自己。
虽然没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但在心底，他早已过完了和那个人的一生。
如果这都不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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