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准备的早饭吃完了吗?”
江澜身体动了动,看着全身上下又换了一套衣服的纪时傅,脑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刚刚的画面。
纪时傅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那为什么……会有那个反应?
“还剩一点。”经历过那种事情后,江澜也没多少胃口再吃早饭,匆匆往嘴里塞了几口就草草了事。
“今天我开车。”纪时傅坐进汽车内,斜觑了一眼江澜,“你不用坐后面,可以……”
话还没说完,江澜已经坐进车内,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就这样吧,我不习惯坐副驾驶。”
纪时傅默默收回视线,没说话。
他比谁都要清楚江澜的性子,以死对头名号与他争锋相对十几年,暗地中两人又会有短暂的温情,纪时傅的生活是黑暗的,江澜是那束从未触及过的光。
某些东西,一旦接触,就再也离不开了,即便甘之如饴。
在江澜去国外的那三年时间,纪时傅想了很多。
他就是喜欢江澜,喜欢了很多年。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江澜再次离开,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江澜。
“你……”纪时傅拐过一个路口,尝试着开嗓。
“今天早上那事情。”
江澜这才缓缓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底下发着光。
“我理解我理解!”江澜在纪时傅看过来的第一眼就立马把手机翻过去,挤眉弄眼道:“年轻人嘛,每天精力充沛,但你也别为了外面的人设太憋着自己,听说这样会容易阝日痿。”
纪时傅:“……”
江澜在刚刚那几分钟时间又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见纪时傅沉默,江澜以为是他害羞,又道:“你那个挺大的,虽然比不上我,但也不要太自卑。”
纪时傅面无表情的踩下刹车。
江澜顺着惯性向前倾了一些角度,“前面是怎么了?”
纪时傅吐出一口浊气,从唇缝中挤出三个字:“红灯了。”
“这个时间点恰好是上班高峰期。”
江澜狐疑的抬起头,他怎么感觉纪时傅把“红灯了”三个字说出了骂人的气势?
……
因为是去看老人家,纪时傅很贴心的没有买水果,只在医院楼底挑了一束茉莉花,就和江澜一起上楼了。
纪时傅和江澜家是世交,两人关系虽然谈不上亲密,但纪时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江澜家度过的,印象最为清楚的就是
在纪时傅一个人被关在家里,饿的几天没吃饭的时候,江爷爷破门而入,身边还跟着哭哭啼啼的小江澜。
纪时傅父母很忙,两人是协议结婚,对彼此没有任何感情,都恨不得见不到对方,因此很少回家。
没遇到江澜之前,纪时傅甚至都不知道“家” 是什么。
江爷爷的病房在五楼,眼见着电梯就要跳到数字三,江澜内心莫名有些慌张。
三年前,他一声不吭的订了去国外的机票,直到上飞机前一秒才放出了消息,几年来也不曾回国。
“纪时傅……你说爷爷他会不会怪我。”江澜紧张的时候就喜欢乱动,右手攀上纪时傅的衣角。
纪时傅把花束换了一只手拿着,终于得偿所愿的握上了江澜的手。
江澜可能是有些紧张,掌心黏着汗水,纪时傅只短暂的把手覆在上面几秒,道:“不会的。”
“可是……”
交谈之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前。
“没有什么可是,既然我尊重你三年前的选择,爷爷也会的。”
“……”
“纪时傅,我错了。”江澜吸吸鼻子,真诚的道:“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被发了好人卡的纪时傅:“……”
“进去吧。”
江澜“嗯”了声,深呼吸几下,推开了病房门。
医院隔音效果很好,门一被推开,江爷爷爽朗的笑声挡都挡不住的传出来,面前还坐着个小护士,看样子年龄不过二十五。
“……”
以为自己爷爷病入膏肓,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江澜:???
是他打开门的方式出错了吗?
旁边的纪时傅看了江澜一眼,自然的拉上他的手,轻车熟路的把花束放在床头柜上。
“爷爷,我和乔乔来看你了。”
乔乔是江澜的小名,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的江澜面上有些赧然,不动声色的掐上纪时傅的腰,无声的警告他别乱说话。
“大忙人终于舍得来看看我这个老骨头了。”江爷爷脸上笑容淡开,赌气般的翻了个身:“三年前留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现在记起来才找我。”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小护士很会察言观色,看着这副场面,安静的退了出去,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爷爷……”江澜有些不知所措,但三年前没有告别就径直去国外,的确是他的错。
“要是没有小傅,我这个孤家寡人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
“不会的!”江澜急了眼,“不辞而别就去国外是我的错,但爷爷……您、您别不理我,我在这个世上也就和你最亲了。”
说到最后,声音居然带上了几分哽咽。
“都那么大了,哭什么,羞不羞。”江爷爷演不下去了,“而且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怪你呢。”
江澜鼻尖红红的,淡琥珀色的瞳孔蓄上了水雾。“那您……”
“我身体很好!”江爷爷坐起,挺直身子,精神确实很焕发。
“可是有人和我说您剩下的时间不久了。”
“我不这样说你会回来吗!”江爷爷怒:“我前不久的确是做了一场手术,但恢复的很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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