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按照日期，李悦陈用黑色签字笔把白纸上空白的部分填写完整。
其中有几天的经历在李悦陈看来就和白纸上的空白是一样的，她觉得自己没做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不重要的事情，要落笔的时候竟然都想不起来了。
有人走了进来和许薇报告工作内容，手上拿着文档，说着李悦陈听不懂的职业术语，在临走时快速的看了李悦陈一样，眼里的情绪像在看一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小动物一样，最终却又带着什么也没看到的神情不动声色的带上门，离开办公室。
这样尽然有序的世界啊。
李悦陈抓着笔将最后一天的所见所闻一笔一画地记录在了报告里。
一只蚂蚁爬上了茶几，朝着另一边前进，蚂蚁吃力地翻过摊开的纸张上，慢慢的攀爬在李悦陈握笔的手上。
蚂蚁似乎觉得四周的温度起了变化，在原地转了几圈，李悦陈停下了笔，蚂蚁顺着笔杆爬到了笔尖上。
李悦陈一时看的入了神，有人将下巴靠在李悦陈的肩头，“在看什么，叫你都没有回应？”
身后的人带着香甜气息，在靠近的那一刻便包围了自己，这种香气在许薇的家里无处不在，所以不用回头李悦陈就知道谁。
“有一只蚂蚁。”
“这里楼层这么高竟然还有蚂蚁？真的有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许薇伸出手要碰蚂蚁的动作被李悦陈的另外一只手阻止。
“那这只蚂蚁肯定爬的很辛苦。”李悦陈注视着蚂蚁终于离开了笔尖，松了一口气。
许薇拿起李悦陈的笔随意的转动了起来，“报告写好了么？”
“没有，不过，”李悦陈翻开本子的第三页，指着上面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字我忘记了，薇薇姐，你知道晨曦的曦怎么写么？”
“高中生了连这个字都不会写么？”许薇取笑着李悦陈。
于是许薇便要提笔写这个字，等写完旁边的日字旁，忽然发现这个字的右半部分骤然间模糊了起来，明明就在脑海里但是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对上李悦陈投过来探究的目光，许薇清清喉咙，说道：“小悦，我有点渴了，你去茶水间帮我倒杯水吧。”
李悦陈顺从的站了起来，拿着许薇的杯子去外面接水了。
小组的其他学生也都在这一楼层，由于实训快要结束了，学生干脆不再去各个部门当跑腿，在领队老师不在的情况，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茶水间里，吃着每个人能从家里带来的零食和饮料，开起了在学校里每个中午都会进行地茶话会。
而小组里有一个学生没有加入其中，她坐在另一张桌子，与其他人隔开，在她的前面整齐的摆放了六份实训报告，而她自己正奋笔疾书的完成不属于自己的作业。
李悦陈不记得这个学生的名字，但她记得这个学生是跟在陈菲身后的一个女孩，十分的安静，在陈菲点到她的名字时候，她才会走上前帮忙扣住自己挣扎的双手。
拿着水杯的李悦陈和这个女生对上了目光，女生手中的动作一顿，微不可察的摇头，李悦陈正要退出茶水间，结果消失一早上的陈菲在转头的时候发现到了她。
李悦陈握紧了手中的水杯，往茶水间里走了进去。
接水的时候，陈菲走到李悦陈的身边，把手放在李悦陈的肩膀上，“李悦陈，明天这个枯燥的实训就结束了，我们要举办一个派对，你要不要过来？”
李悦陈没有回答。
陈菲拨开李悦陈肩膀上的碎发，“你不要以为这里不是学校，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昨天在酒店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吗？”
加了热水再加了一点冷水，这样的温度入口正好。
“听说早上有一个女人在维护你，我实在有点好奇这个人是谁。”
见李悦陈终于望向自己，虽然她的神色毫无波澜，但陈菲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恼怒，她一时觉得有趣极了，“李悦陈，你知道为什么别的小组只能去一些小公司实训，而我们这一组却能选择这么大的公司呢？”
陈菲特意停了一下，似乎发现李悦陈并不会配合搭话，这让她觉得有些生气：“因为我的舅舅就是这家公司的董事，他的权力很大，就和我们学校的校长一样，所以他如果要开除公司里任何一个人也都很方便。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明天的派对，你要来么？”
李悦陈合上了水杯的盖子，“我会去的。”
回到许薇的办公室后，李悦陈把水杯递给了许薇，许薇喝了一口，发现温度适宜，忍不住摸了摸李悦陈的头，然后她告诉李悦陈字已经写好了。
李悦陈看着纸上面的曦字，明显和四周是不一样的笔迹——我从晨曦中醒来，比闹钟起的还要早——不知道像是散文开头的文字老师见到会不会又要批评自己了呢。
然后李悦陈拿起笔把这个曦字描了一遍。
“干嘛又写一遍啊？”许薇点了点李悦陈的手。
“我怕自己会忘记，写一遍会记得牢一点。”
许薇觉得李悦陈的回答有些认真的可爱，便挠了一下李悦陈的手背，“快中午了，小妹妹想吃点什么呀？”
李悦陈说：“我不挑食。”
许薇带着李悦陈去二楼的餐厅，经过三楼咖啡店的时候，李悦陈往店门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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